“什麼通知?”
夏霖擡頭,淡淡發問。
她早已習慣了馬蕭遠的風風火火。
“街道的通知,讓綠洲和海舍參與沖浪節的籌備。具體内容還沒定下來,咱自己先商量商量?”
馬蕭遠拿着一張傳單當扇子。
見沒人立刻接茬,他又補充:“不過跟海舍關系不大。估計我還是跟去年一樣——在民宿忙得要死,根本沒空圍觀。”
“去年綠洲搞了什麼?”
夏霖看了看喬光,又望了望袁冬和小蔡。
“去年什麼也沒弄,那時綠洲還沒正式開業。”
喬光嘴角悄悄泛起一絲苦澀,沒瞞過夏霖的目光。
不到一年就做得這樣好啊。
還是說……正因為是第一年,所以不至于門可羅雀?
夏霖對餐飲業了解甚少,想知道更多經營情況,又覺得現在問不合時宜。
“參加這個,有什麼好處嗎?”
最終擠出了這個貼題的問題。
“嗯……不如說還有義務?來沖浪節的,很多是外地遊客。如果當地商家們能配合街道,把東岸的金字招牌打出去,長久來看,對全體商家都好——當然,沖浪節人流量大,如果能申請到熱門攤位,光那幾天就能大賺一筆。”
馬蕭遠解答。
“但是會很累,”喬光接着他的話補充,“綠洲不能關店,攤位離這裡也不近,兩頭根本顧不過來。”
“出攤是……帶着廚具,在那邊做?”
夏霖把勺子豎起,在空中輕輕畫圈。
“對,所以菜單會和現在不一樣。”
喬光點頭。
“但我們就一台咖啡機。”
夏霖擡眼望了一下前台。
“所以不帶它,隻調配一些簡單的飲料。”
聽完喬光的解答,夏霖若有所思點了點頭:“那豈不是……隻能做炒粉、炒米、三明治、氣泡飲這些簡單的?”
“差不多吧!”袁冬擦了擦嘴,“倒時我和店長肯定各負責一頭,姑娘你随意,哈哈!”
“還沒說要雇她呢。”
喬光頭也不擡。
“總、而、言、之。消息我帶到了,剩下的你們再好好商量,”馬蕭遠見袁冬起身,便跟着他,“冬~叔~有啥好吃的沒,分我點呗~”
“這就準備給你拿呢。”
袁冬轉身去後廚,馬蕭遠跟得越來越緊。
“站住。”喬光像鎖定獵物一樣,雙目微眯,指着馬蕭遠的食指緩緩移動,“牽”着他一點點後退。
“知道了知道了!這不退回來了嗎?”
馬蕭遠笑了笑,說話沒了中氣。
見馬蕭遠回到了“安全區域”,喬光才把盤中食物進行了收尾。
目睹了這一切的夏霖,心說明早進後廚前一定得全副武裝。也暫時不打算繼續追問綠洲的情況了,畢竟……自己還不是他們的一員。
回到海舍,夏霖洗完澡就打開電腦,剪輯着白天拍的視頻。
但腦子裡全是喬光提起“一年前的綠洲”時的模樣。
綠洲現在生意不錯,而且菜品競争力非常強,不應該是赤字狀态。
那是為什麼呢?
夏霖腦内設想着各種可怕的猜測,但還是按自己審美的最高規格,制作着視頻。
老實講,雖然她特别喜歡綠洲,也認為留在這裡工作穩賺不賠。
但就跟當初辦綠洲的會員卡一樣,沒法不先考慮最壞的狀況。
“要是情況真的變糟,也不過是回到起點。”
這樣想着,夏霖更加用心地調整視頻,希望盡自己所能,給綠洲更多的可能。
-
“咚咚咚。”
門外傳來熟悉的敲門聲。
和咋咋呼呼的本人不同,馬蕭遠的敲門聲是那樣得體、矜持。
喬光放下手頭的沖浪節宣傳單,起身給馬蕭遠開門。
“咱們得再添個冰櫃。”
“我知道,你上次說過,”喬光轉身,放他進來,“原來那個牌子就行。”
“好,”馬蕭遠熟練地換了拖鞋,大步流星走過,放着客廳的大沙發不坐,往旁邊的單人沙發上一躺,“我說你也太死心眼了。”
喬光瞥了他一眼。
“嗯……不是死心眼,是倔?”
馬蕭遠看着天花闆,琢磨着措辭。
“……”
喬光大緻猜到了他想說什麼,決定敵不動我不動。
“就算真的幹不了幾天又怎樣?有一天是一天嘛,總比你和冬叔倆人手忙腳亂強。”
“這我知道。”
“你知道還釣着她啊。我看她也是個心氣高的主,萬一真急了,跑了,我看你上哪兒找那樣既形象好又不嫌工資低的員工——吃得也少。”
馬蕭遠直直盯着他。
“你看她像會跑嗎?今天興緻勃勃在綠洲拍了一天視頻,準備幹自媒體。”
“啊,我說呢。”
馬蕭遠想起夏霖進門時自信滿滿的模樣。
“嗯?”
“沒什麼,”他從茶幾上抄了塊椰子糖,“這種人真少。”
“也可能隻是心血來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