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離愣了愣，下意識看了過去。謝長虞卻并未看向他，而其他人面色各異，尤其是薩楚日汗王，臉拉得老長，目光沉沉，仿佛随時會沖上去打謝長虞一拳。

說來也是，想求娶烏蘭的勇士多如牛毛，謝長虞此番斬釘截鐵地拒絕，薩楚日不虞也實屬正常。

況且，謝長虞還是個漢人。

越離看得出薩楚日看向謝長虞時，眼中沒掩飾住的打量與鄙夷。在草原人的心裡，漢人卑賤、弱小，除非情況特殊，否則草原的貴族絕不會與漢人通婚。

如果不是走投無路，薩楚日定然不會把女兒托付給一個出身異族的漢人。

不過越離也清楚，無論薩楚日心裡任何想，都不敢在劄木合的宴席上造次。

不僅僅是屈于劄木合的威嚴，更是因為赫支部落如今的處境相當無奈。

在劄木合還是王子時，老汗王非常寵愛二王子蘇勒。當時差不多所有人都覺得蘇勒遲早會繼任老汗王的位置，蘇勒大概也覺得自己成為新汗王指日可待，便将心思全花到了打壓劄木合上，幾年下來把劄木合得罪得死死的。

而那時，薩楚日為了巴結老汗王，沒少讨好蘇勒，這些劄木合都看在眼裡，怎麼可能心無芥蒂？

現如今各自為王的兩人再度針尖對麥芒，矛盾愈演愈烈。薩楚日被夾在兩邊，估計早就愁得夜不能寐、寝食難安了。

越離眸光微動，薩楚日是打算用烏蘭公主的婚姻向劄木合表忠？

劄木合試圖斡旋：“兩族聯姻是大事，長虞不妨回去好好考慮一下，不必現在答複薩楚日汗王。”

說實話他也看不上薩楚日這種賣女求存的行徑，但是羌戎醫藥短缺也不是一日兩日了。戰争最緊張時，南方漢人用幾瓶金瘡藥便能輕松換走大批牛羊，看得劄木合痛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