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荼縮在椅子裡，喝了一口水。

這個學校裡，除了謝秋蓬和沈春和之外，看起來都不像活人……

不是生理意義上的“活人”。

出了教室到醫務室也一個樣的壓抑。

“老師……我可以回家嗎？最近壓力好大……”陸荼捏着怯生生的語氣，捧起水杯，隻露了眼睛看着醫生。

醫生的筆頓了一會兒：“不行。”

“為什麼？”陸荼低下頭，手慢慢落在腿上，眼淚開始啪嗒啪嗒往下掉，“高三真的壓力很大……最近還有人跳樓了，我很害怕……”

“不行。”醫生沉默了一會兒，放緩了語氣，“我可以跟你班主任說說，你最近情緒不太好，學習任務可以減輕一點。”

陸荼問得頭疼。這些人好像對拐彎抹角的話是一點也感覺不到，這句話的重點不是跳樓嗎？

“……不用了，那樣也太不好意思了。”陸荼吸了吸鼻子，指尖摩挲着紙杯，“我隻是最近一閉眼就總是想起那個學生跳樓的畫面，實在吓人，我當時才剛起床出宿舍，他就摔在我面前……您知道他為什麼要自殺嗎？都高三了，好可惜啊……”

這次，醫生的表情空白了很長時間，最後停滞在一個略微帶點疑惑的表情，輕輕放下筆，身子前傾，語氣委婉：“最近，學校裡似乎沒有學生自殺。”

……啊？

“陸荼，你在這兒啊。”

陸荼轉頭。

醫務室門口，沈春和站在夕陽的餘晖中，和着下課鈴，聲音模糊得聽不真切。

“你問她做什麼，不是我跳樓嗎？”

“來問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