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雲榆随便找了一截粗繩,那小少年皺着眉頭一直說疼,然後從儲物袋中取出細繩,讓雲榆用這種繩子捆綁他。
“你總算是回來了。”他本來眯着眼,昏昏欲睡,在見到雲榆後瞬間清醒,看着很是依賴她的模樣。
雲榆走到他面前,伸出手來:“那法器借我一用,我就放了你。”
雲榆當時正在一個巷子裡休整,見到這人被一群流氓地痞圍着。剛剛的路程已經耗費了她太多精力,她正猶豫要不要上前幫一下那小孩。誰知就看見流氓地痞們剛靠近他,就被無形的力量猛地彈了出去,互相驚異相望。
雲榆感受到了一陣強烈的靈力波動,心中天平瞬間傾斜。她挺身而出,打走了那幫流氓地痞,然後試探性地靠近那小孩。
他身着華服,渾身上下透露着有錢人的模樣,流氓地痞盯上他想來也是再正常不過了。
他擡起頭,怯怯地對她說:“姐姐,謝謝你救了我。”
雲榆靠近他後,意識到那靈力沒有出現。她松了一口氣,随即動作麻利的綁架了他。
期間并沒有耗費太多時間和精力,因為這小孩出奇地配合她,全程沒有任何反抗。
雲榆把他帶到破廟的路上,和他談了談話。小孩幾乎是有問必答,絲毫沒有任何警戒心。
她也總算知道是因為他儲物袋裡有一個法器,附有強大的靈力,在察覺到其他人的惡意後,會保護他。
“不要。”他聽到雲榆要借他法器的話,撇撇嘴,歪過頭不去看她,表示拒絕。
雲榆小臉皺成一團,很是苦惱,她并不想欺負小孩子。
他似乎看出雲榆的糾結,輕咳兩聲,吸引到雲榆的注意後,仰着頭說話:“不過,你要是帶着我一起的話,我可以勉強借給你。”
雲榆應得很快:“好。”雖然不知道這錦衣玉食的小少爺怎麼會突然起了心思要和她一路,但是她現在先應下就是。
至于答不答應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眉笑眼開,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彎彎的。輕聲念了一句咒語,那法器便憑空出現在前方地上。
“你快放開我呀。”
雲榆沒有應他的話,甚至都沒有看他一眼。她的目光全部挪到了法器上面,頓了會兒。将法器捧在手中,然後從懷中拿出傳送符。
他瞪大了眼睛,後知後覺意識到了不對勁,滿臉不可置信:“姐姐,你不會想毀約吧?”
雲榆瞥他一眼,解釋了一句:“我走之後,這繩子會自動松開的。”
他“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雲榆呆住了,她躊躇片刻,揪了揪衣角處,遞給他一個手帕,說:“以後不要随便相信陌生人的話。”
話畢。
雲榆盡量屏蔽了他的哭聲,自顧自地利用法器上的靈力驅動傳送符,心裡默默想着自己要去的地方模樣。
一陣頭暈目眩後,她再次睜開眼時,已經到了另一個地方。
她出現在了無安城的一條街道上。
若換成往時,大街上突然出現一個人定會惹來衆人驚異的目光。如今卻沒有這種煩惱了,大街上空蕩蕩的,沒有一家店鋪開着,似乎隻有她一個人在。
她愣了好一會兒,也許是使用傳送符的後遺症,她幾乎失去了任何對外界的感知。
很快,她聞到了強烈的、刺鼻的、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雲榆低下頭,看到地上蔓延的血痕,她鬼使神差地順着血痕走去。走進了一戶富貴人家,打開大門時,她對上了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看到了許多許多堆在一起、死相慘狀的屍體。
她臉上慘白,胃裡一陣惡心,“嘩”地一聲吐了出來,手中鐵劍跌落在地上。
不知道吐了多久,她才想起自己此行目的來。她摸了一把不知何時流滿全臉的淚水,遲鈍地擡起頭,一一看向每個屍體的模樣。
直到沒有看到熟悉的人的臉,她方才松了一口氣。此時右眼直跳,心中傳來強烈的不祥預感。
雲榆心中安慰自己,下意識伸向腰間玉佩,捉了個空。
幸好她曾經來過無安城,她從血灘中撿起鐵劍,憑借過往的記憶徑直奔向爺爺奶奶的住處,一路上沒有看向旁處,隻直直望着前方。
她終于跑到了那房子大門前,那大門敞開着,裡面空蕩蕩的,靜得吓人。
她一時竟不敢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