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如此嚣張厲害的鋪子,時至今日依然是各家達官貴人夫人小姐所追崇的地兒。
一瞧是此地,栀兒拽着她的袖子就是不進去,“姑娘,換一家吧!這裡的衣裳蠻貴的。”
不單單如此,這進進出出的都是些世家貴族。
“所以呢?貴不貴的進去瞧瞧總行吧。”
一番商量後,兩人才得以進去。
淡淡的脂粉香撲面而來,上好的布料被一一呈現在架子上,若是其他店,為了省錢,才不舍得全都擺出來。
比起去年那些鮮亮的顔色,今年的素淨不少。
“怎麼樣?我看那件就不錯。”順着她所指方向看去,是一件鵝黃色的鬥篷。
而她話音剛落下,前面幾人齊刷刷地轉頭看向她。
隻因她們也看中了這件衣裳,一直在考慮要什麼顔色。
好看的東西誰會不喜歡,葉念菀拉着栀兒的手走進了些許。
然後伸手摸了摸裡面的絨毛,也挺厚實。
“栀兒,喜歡這個嗎?”
突然,旁邊的這位小姐不可置信道:“這可是今年新款,葉姑娘居然要買給一個丫環穿。”
适才進來時她就瞧見了這袁将軍的妹妹,隻是兩人之間有過節,并未打招呼。
現下倒是給了她這個機會,“正是,你也可以買給你的丫環穿呀,又沒人攔着你。”
“哼,她一個下人穿這麼好的衣裳做什麼,當大小姐嗎?我看你是不懂尊卑了。”
一時間,這盛宜閣裡跟着自家姑娘出來的丫環,個個都瞧了過來,雖為奴為婢,可她們也不是生來就如此卑賤。
而袁姑娘似乎并未察覺自己言語上有不妥,繼續趾高氣揚道:“丫環就該有丫環的樣,這件我看上了,你家丫環稱不起。”
連帶着她自己身邊的丫環此刻臉色也不好看了,交疊的手一直不悅的扣着自己的手背。
正當大家以為這事就完了,葉念菀直接快步到賬台前将銀子放在了上面。
“我買了,袁姑娘再看看别處的吧!”
也不是她故意,而是袁暧讓她身邊丫環去付銀子,那丫環找了半天錢袋子,硬是沒找着。
“葉念菀,你故意的吧,明明是我先看上的。”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你問問人家掌櫃的,到底是賣給誰。”
葉念菀心裡樂得不行,錢袋子明明就挂在袁暧的腰上。
掌櫃的也是很給力,繞過衆人自顧自的把展示的這件鬥篷給拿了下來,無比沉默地裝進了匣子内。
自開鋪子起,這規矩便就定下了,為的就是解決這等麻煩事,看官職呀,比人情世故什麼的在她們這店裡是行不通,就認準誰先給銀子,衣服給誰,況且她們店裡的衣裳都是明碼标價,若真想買便不會猶豫。
裝好後,掌櫃的露出标準一笑,雙手将匣子遞給了栀兒,“葉姑娘,歡迎再次光臨小店。”
“有勞了。”
袁暧當即暴跳如雷,一眼瞥見了桌上的茶壺,顧不得裡面有沒有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葉念菀後背扔過去。
不過,将軍家的女兒準頭有些差,正巧葉念菀左轉身子跟栀兒說話,這茶壺就擦邊劃過了她的右胳膊摔碎在地上。
衆人驚呼出聲,栀兒更是吓得身子一抖。
壺内的水更是濺得到處都是,尤其是架子上那些珍貴的布匹。
葉念菀不怒反笑,抖着衣角的茶水,善意提醒道:“茶漬留在這些布上可不好了呢?掌櫃的又要忙碌一番了。”
忙不忙的倒無所謂,反正這些是不能賣了。
“袁姑娘,這些布匹我會差人一齊送去袁府,您是現在付銀子,還是送到之後再付?”
“這……我不是故意的,都怪葉念菀,應該她來買。”她的月錢本就不多,出來前要銀子時還被父親好一頓說,這要是全送回府上,她隻怕一個月都不能出門。
葉念菀從來都是好脾氣,“掌櫃的自有決斷,你應該慶幸沒砸中我,不然,就不是這些銀子能解決的了。”
因為這件鬥篷,栀兒淚眼汪汪了一路。
她知道這丫頭定會舍不得穿,便以命令的口吻道:“現下越來越冷,你但凡出來就穿着,免得生病,要是真凍病了,我可不會給你請大夫。”
說來也奇了,這幾日都沒見着大師兄的人影。
而五師兄隻顧着在家中算賬,也是不知大師兄去了何處。
雪停了片刻現下又下了,被陣陣寒風裹挾着吹得直砸臉,路邊的幾個攤子迅速收了起來。
她們低着頭緩慢前行,在快到府邸前,一片黑壓壓的隊伍此刻正停在了她家門前。
而在大門内,齊繁恒負手而立,似是專程在此等她的一般。
穿過人群,她迎雪注視門口那人,他緩緩轉身,面上帶了一絲譏笑。
“葉姑娘,終于等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