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念菀昏昏欲睡,嘴裡的那一口餅險些掉出來。
她立馬反應過來,趕緊嚼了幾下慌忙咽下。
“呀,葉姑娘怎麼在這?”
院子裡的小厮是認得她的,招呼着就領她進去。
“還行吧,你們姑娘呢?”
“姑娘此時正在溫書,今日先生要考教一番。”
正巧,她過來還能觀摩一番,日後辦事心裡也有譜。
“路我都知道,你且先去忙自己的吧!”
院中來往的書生多為男子,一個個的手上拿着最多的就是書。
苦讀幾年,為了一個功名利祿,也是值的。
臨安亭内,書聲琅琅。
吳沁妍一人讀書不成,還拉着她的丫環一同來讀。
正如她所言,讀書久了不會讓人迷了心智。
她蹑手蹑腳地坐在一側,不敢去打擾。
“這麼早,你怎麼起來的?栀兒呢?沒跟你一道過來?”
葉念菀随手翻了翻面前的幾本書,字面意思都懂,其内意卻還要多加琢磨才可,“心裡想着你便早早來了,我師兄他們來了,府上總得有人照顧着。”
離小考還有兩個時辰,吳沁妍倒也來了興緻,“你的想法是不錯,但我們開書院的前提是得有銀子,按着最低的要求來,也是需要一大筆銀子的。”
她自然知道,将這個想法變為現實,需要财力物力人力,三者皆具備。
“昨晚我盤了一下手裡的銀子,租個好點的院子是完全可以的,若是不夠,我還可以向無師兄去借,他有銀子。”
若是這個書院辦成,将來會有很多人能有個安身讀書的地兒,不用在意身份地位,不用為上學所用學費而焦慮。
尤其是她們最終極的目标是讓更多适齡的女子能讀書。
辦書院不似做生意,一切都以利益為主。
“念菀,這些是很快都能解決,但還有最大困難,先生要去哪裡請?不是我帶有偏見,城中一些有名望的先生,思想上大都不太能接受給一衆女子授課。”
吳沁妍當年要讀書時,聲稱要自己出去找喜歡的私塾。
然而一一拜訪後,卻都被拒之門外。
那一刻,她才真正感受到身為女子之不易。
也是從那時起,她與自己的父親提了招收女子的建議。
放棄一件事就在一瞬間,而辦成一件事卻有千難萬阻。
葉念菀提筆在紙上勾勾畫畫,大緻一個院子的形狀出來了。
随後又拿了另一張來,從用人,要采購的物件,所需多少人一一羅列。
吳沁妍瞬間明了,同時也拿了筆在紙上寫了幾人的名字和住處。
一番忙碌下來,小考的時間也到了。
她不忘叮囑着要離開之人,“待我考完,我便與你一塊。”
葉念菀甚是感動地拍了拍她的手,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正是回府邸的路上。
想着這些條條框框,一時間不禁有些疑惑。
是不是将這目标定得有點大,萬一力不從心,半途而廢了心裡又很難受。
恍惚間,她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以為是看花了眼,她不确定地揉了揉眼睛。
再一看他進去的地方,芳怡樓!
還未到樓前,陣陣脂粉香便随風吹來。
樓上牌匾偌大的三個字在烈日下閃閃發光,而在牌匾周圍,則被鮮紅的綢緞所包圍。
幾乎每一層都有紅綢做裝飾。
面對這樣的地方,她并不怎麼厭惡,她深知這裡面的人大多都不是自願在此。
隻不過對這些進去的人倒是很厭煩,家中有妻室兒女,卻還樂此不疲來此消遣。
她在門口晃悠了一圈,進去的幾乎都是男子。
可一想到适才進去的那人,她便決定要闖一闖。
她低着頭假裝在找東西,然後找着找着就找到了芳怡樓的門前。
右腳剛擡起,就被門前站着攬客的姑娘給攔住了。
“姑娘,這裡可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都說這裡面的姑娘很有韻味,在湊近的這一刻,那眉眼似要勾了她的魂一般。
她怔了怔,“我找個人,煩請姑娘通融一下。”說着,她從錢袋子裡拿了銀子,放在她的手上。
能用銀子解決的事,她從來不願浪費口舌。
那女子掂量了一番,應該是滿意的。
“姑娘随着奴家來就是。”
裡面是如何的紙醉金迷,葉念菀保證來了這一次便不會再來。
一進去,整個腦袋就悶悶的。
更别說來享樂了,人群中,她掃視了一遍又一遍。
幾乎都是酒鬼,絲竹聲大得幾乎都快聽不到那女子說話的聲音。
“姑娘,這裡,先随我到樓上的廂房,每日來我們這兒找人的數不勝數,你可得小心,不然啊!”說到一半,她捏着帕子嬌羞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