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人被盯得已經汗流浃背,這案子該如何定義,現下還不好說。
人命關天,且又與蕭家有關。
城外馬車整個被運回了官府,仵作在一旁檢查屍體,官差則在另一旁的馬車裡查線索。
半個時辰後,齊繁衡從睡夢中驚醒。
隻因葉念菀頂着一張血淋淋的臉突然出現在他面前,詭異的笑容深深印在了他腦海裡。
“楊大人,查得怎麼樣了?”
身穿官服之人被喊得一愣,用袖子擦着汗珠忐忑地走了到了他跟前。
“回殿下,馬車乃是蕭家的,正着人去蕭府通報,而這些人,屬下推斷可能是殺手。”
齊繁衡立馬道:“來時碰着蕭大人了,他此時應該在宮裡,況且此事撲朔迷離,先不要過度聲張,免得引起慌亂。”
二殿下親自開口,楊大人不好推辭。
城外蕭府的莊子内。
葉念菀悠閑自得地坐在小河邊釣魚,兩隻魚竿并排放,而兩隻桶裡所釣魚的數量卻相差甚大。
比試之前,他們就約定好的,晚上的飯便是吃這釣的魚,飯菜如何全憑本事。
她哼着歌惬意極了,“這麼好的一個機會,當真不拿來做文章?”
蕭宸翊連忙起杆,動作利索娴熟地将魚放進了桶裡,“齊繁衡,所做之事隻為利己,做事極其小心,你以為那腰牌真是不小心露出來的?”
也是了,身在皇宮,心思單純的又能有幾個。
“大人不愧是刑部的,心眼真多。”
“話說,你這武功到底是何時學的?”
蕭宸翊剛放線不久,她面前的魚竿也跟着晃悠了。
她樂呵呵地起身慌忙拉線,一條肥碩的大魚便在她面前撲棱着。
河水清澈見底,她的影子映在水面,随波而動。
都說釣魚最練人性子,她也才釣上來一條,便玩心大起。
蹲在岸邊,左瞧右瞧。
無意間瞥見旁邊的人正閉着雙眼,整個人雲淡風輕的如身處世外桃源一般。
突然,平靜的水面被一塊石頭給濺起了水花。
蕭宸翊臉上隻覺一陣涼意,卻遲遲未睜眼。
緊接着,又是一塊兒石頭丢下去。
這次,她專門挑了離蕭宸翊近點兒的位置,不怕弄不到他身上。
連着這兩下,别說是釣魚了,魚鈎幾裡開外,連小魚都沒有。
他緩緩睜開雙眼,“葉念菀,魚還想不想吃了?”
“我本來就不喜歡吃,你釣的那些也是夠了的。”
難得出來一日,心思全在釣魚上了。
莊子内外她也逛了個遍,此刻她心裡更無心此處。
“你有心事,要不收拾收拾回去?”
葉念菀錯愕地起身收了魚竿,不是她不精明,而是對手太厲害。
師父和師兄明日便到,今晚她是要回家的。
這話又該如何跟他說,一時倒還心裡沒譜。
她将自己的東西收拾好後,長舒了一口氣,“我要回家住一段時間,院子也差人都打掃好了,正巧你和蕭伯父都忙,此時回去也正是個機會。”
“外面何其危險,你又不是不知。”
她完全沒接他的話茬,光聽這話,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雖離開得急了些,但也是磨蹭了一個時辰。
葉念菀單手托着下巴,困意逐漸上來。
亭子被藤蔓纏繞着,遮擋了烈日驕陽,她專程坐在下面躲懶。
而斜對着開着房門的屋子内,一個身影在屋内來回踱步。
包袱放在桌子上,衣服放了一半,而另一半,則是一些書冊和小兵器。
系好後鼓鼓一大包,隻見蕭宸翊站在那看着嘟嘟囔囔了一陣,然後又給打開将裡面的物件又都拿了出來。
反反複複,不知疲倦。
她打了個哈欠,喝了口新沏好的濃茶,頗有些無奈去了屋裡。
“蕭大公子,你到底是要拿多少東西,一個時辰都快有了,咱還走不走了?”
她湊上前瞧了桌上的東西,幾乎就是先前看的那幾樣。
誰知這時,蕭宸翊從枕頭下拿了個荷包出來。
小小的有镯子那麼大,然後右下角繡着一個小小的白色兔子。
“早早就準備下的,正好送給你。”
葉念菀伸手接了過來,“多早?”
“在你們回都城前就準備了。”
裡面并不是她猜想的首飾,而是一個小戒指。
沒有鑲嵌任何東西,隻有竹葉的紋飾在上面。
因為不是很華貴,戴上也不會吸引旁人的注意。
她立馬戴在手上試了試,大小正好。
緊接着,蕭宸翊一把就握住了她的手。
她硬是使出全身之力,愣是沒拽出自己的手。
“你使那麼大勁做什麼?”
蕭宸翊有些疑惑地看着她現在的姿勢。
她一直很排斥旁人碰她,先拽一下沒拽動,她直接後退半步,用腳抵着桌子,然後再用力。
所以,最終所呈現的就是,他倆跟拔河一樣。
“你不也使勁拽着我嘛!”
一時間,兩人深感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