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住的是淩月閣,離蕭宸翊的住處很近。
假山石階,樓閣軒榭,每一處設計都格外的合理,下人也都說這是蕭宸翊親自歸整的,她倒反曾了些敬佩之意。
一路走去,隻聽到手裡的魚在拍打水面。
而在亭子裡,是有準備魚食的,葉念菀當即就去亭子裡拿了過來,一點點的灑在了水面之上。
在飯桌上,蕭宸翊沒有将自己準備的生辰禮給拿出來,原是想着給她一個小驚喜的。
他拿着匣子站在了葉念菀門前,輕輕地敲了幾下,沒有人應答,正要轉身之時,便瞥到了沒有關嚴實的窗子。
而窗戶正對着她的床頭,明顯可以瞧出床上沒有人在。
他心慌了,推門便進去,将屋内找了一圈,确實沒有葉念菀的身影。
連手上的匣子都顧不得了,當即就沖了出去。
“江皓,找人。”一聲怒吼下,江皓和手下的人,一個個都大氣不敢出一聲,立馬閃人了。
水裡的魚也吃的差不多了,葉念菀便起身離開,隻是蹲的時間久了,雙腿有些麻,她拖着一條腿慢慢的往前走。
走至半路,她的鞋子居然掉了,彎下腰來,手剛碰到鞋子,葉念菀就察覺到有些不對勁,接着月光看去,她的身後正站了一人。
屏氣凝神間 ,葉念菀一個轉身将手上拿的鞋子朝着那人就扔了過去,然邊喊救命邊往前跑,畢竟自己不是那人的對手。
可那人輕功着實厲害,隻一兩步就追上了她,在那人要靠近自己的時候,葉念菀直接将藏在腰間的細針拿了出來。
她緊緊的盯着那人的步伐,然後在不經意間就扔了出去,很明顯,一針刺入的臂膀之間。
似是這般舉動徹底激怒了她,她直接就擒住了葉念菀的雙手,而葉念菀也借此看了看這人,雖是黑布蒙面,但眉尾之上有一顆痣。
葉念菀正要說話,誰承想,這人直接點了她的啞穴,她一雙眼睛睜的老大,隻是不見一絲恐懼,反而更多的是警告。
那人也不拖沓,直接将手上拿的藥丸要給葉念菀喂下,她是誰,怎麼會如此任人宰割,那人見她不屈服,便捏着她的嘴,強行喂下,可葉念菀直接咬住了她的手指。
她一掌将葉念菀推開,而後又點了她身上一個穴位,葉念菀就瞬間動彈不了了,那人解開了綁着手腕的繩子,然後将她給推下了水裡。
葉念菀眼睜睜的看見那人離開,刺骨的湖水慢慢的侵入她的身體,而這副不能動彈的身體卻如石頭一般在緩緩的下沉。
周圍一片漆黑,恐懼和絕望間,她嗆了幾口水,鼻子被水給充斥着很難受,越是難受,她越在心裡祈禱,祈禱蕭宸翊能來救她。
奈何她水性實在不好,眼睛就要閉上了,眼見有一人向她遊過來,但她已經撐不住了。
這小花園平日裡來往的人并不多,所以被忽略了。
直到蕭宸翊過來這邊,看見湖面泛起的漣漪,讓他毫不猶豫的就跳入了水中。
然後拼了命的向葉念菀遊去,他拽住了她的手,另一隻手環住了她的腰,低頭看去,已經昏迷了。
蕭宸翊将抱她上岸,已渾身濕透,蕭聞叫丫鬟過來将葉念菀給抱回屋。
可蕭宸翊根本就不放手,反而抱的更緊了一些,他語調不帶任何感情的對那些人說,“滾開。”
然後自己大步流星的将葉念菀送回了屋裡,幸而有提前叫來的大夫。
在葉念菀被放在床上後,大夫就上前查看。
蕭宸翊則站在一邊哪也不肯去,随後趕來的蕭聞歎了口氣,拿了件鬥篷默默地給他披上了,“會沒事的,不用擔心。”
而蕭宸翊接過鬥篷,眼神閃躲了一下,隻嗯了一聲,又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葉念菀身上。
大夫将東西收回了箱子裡,“這位姑娘嗆水過多,導緻暈厥,現已紮針,不久便可醒來,且姑娘落水前被點了穴位,才會嗆水嚴重。”
“此話當真?”
“當真。”
蕭聞将大夫領到一旁寫藥方,蕭宸翊則去外面,将江皓給喊了來。
“小花園裡來了人,速速去查,任何蛛絲馬迹都不要放過。”
“是,屬下這就去。”
交代完後,他就坐在了床邊守着,蕭聞也沒有辦法,隻得把姜湯放在了他面前,“菀兒一碗,你一碗,不要忘記喝。”
上次這麼害怕失去一個人還是他母親去世的時候,也是在一個黑夜,她畫給自己的畫還沒有畫完,就離開了。
現如今,他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蒼白,雙眼緊閉的葉念菀,心如刀割般的痛。
怕她冷,就給她蓋了蓋被子,轉眼瞧見了姜湯,又将她扶起來一點點的灌藥,然後,自己也端起碗來,一飲而盡。
他現在思緒很亂,一切發生的都太突然,難道這次針對的又是蕭家,還是遠在邊關的葉家?
可江皓回來隻拿回了丢在地上的鞋子,“主子,屬下在亭子上發現了幾滴血,還有這隻鞋子,應該是葉姑娘的。”
他沉思片刻,看來她們交過手了,可葉念菀這小身闆又怎能打得過。
“嗯,這幾天多留意。”
“是。”
随後,江皓便消失在了黑夜中。
而下人們候在門口也不敢進去,全都被蕭宸翊給吓着了。
蕭宸翊就握着她的手趴在床前睡了一夜,而早上他醒來的時候,蓋在他身上的被子便滑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