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同時,索希爾和阿爾貝特注意到了不和諧的位置。
一塊石頭或是什麼其他東西後面,有雙眼睛時隐時現!
它不如其他同類的眼睛明亮,光芒較為黯淡,但就是這樣,隻要它不主動發起進攻,就能在雨幕中較好地隐藏自己!
它在等什麼?
阿爾貝特給隊友遞了個眼神,轉身迎上一隻異獸,邊打邊退,就要靠近那邊……
兩道破空聲同時響起,破碎的腦袋散落,黑發青年現身拿回武器,又退入紛亂大雨中。
阿爾貝特則轉回原本的位置,因為這件事,他頭腦中似乎閃過一個念頭,但沒抓住。
戰鬥愈演愈烈,那隻異獸像是試探的先鋒,即使在這裡的沒有成功,事情還是出現了變化。
各自有人受傷,不少人都發現局勢出現了不好的發展,開始拉進彼此間的距離,防止最外的防線無法應付,讓進攻才開始就失敗。
某個靈光再次劃過腦袋時,阿爾貝特凝固了瞬間,這在緊急的戰鬥中是要命的失誤,但好在,并肩作戰多年,隊友都極其了解、信任他。
珊德拉改變風格,補上隊長的位置,讓他能夠退下去。
……
菲林迷惑,“他想做什麼?就按照這樣的趨勢下去,就已經足夠,不太突出了……能讓事情順滑收尾。”
“我知道他想做什麼!”
尤利娅看出哥哥臉上的猶豫,讓蔔麗諾“退”出那根分支,由自己掌握。
用腦子思考不出結果,但菲林還具備機械生命的能力,很快得出了自認為正确的結論……“這樣,會不會太明顯了?”
尤利娅習慣性地簡單解釋,“你不用擔心,最後這些事情都會變得合理,除了妹妹變得健康的身體,‘母親’不會在這裡留下任何痕迹!”
“而我離開時候,魔法屋屬于你,它的屬性也會發生相應變化,聯系更少~”
解釋簡單,但并不直接,菲林隻能理解到一件事:“母親”在這裡的遠去,還會伴随着另外事情發生。
但世界因危機新生的懵懂意識隻會求救,還有本能的,對命運的某些幹擾……尤利娅要怎麼實現?
迷惑存在不超過兩秒,菲林決定相信女巫。
她雖然有時候不顧後果,但絕對會成功!
尤利娅把自己的靈魂邊緣擴散出去,謹慎接觸到了哥哥的靈魂。
這次沒再身體裡,原本存在于命運中的聯系更是微弱,且現在靈魂已經補完,産生的影響會變得很少了,至少不會讓他在夢裡見到“母親”相關,并無意識追尋……
……
【哥哥,你不用說話。】
【去找人,我會讓她保持在合适的吸引力中,隻有近距離的普通異獸會受到吸引,而其他的那些,則會有微妙感應。】
阿爾貝特不再猶豫,嘴角勾起一瞬,又迅速平下。
收回尋找角落的步伐,摸了把粘到臉側的頭發,他單手提劍,别開正在戰鬥的異獸……幾人中,它攻擊的武者是主導。
“我身上可能有什麼東西在吸引異獸,而且效果越來越強烈了。”
沒有前因後果,阿爾貝特直接擺出事實,即使那還未發生——他認為尤利娅知道什麼時候是恰當的時機。
“你在開玩笑嗎?”
接過了那個異獸的武者略有些吃不消地大吼出聲,“隊長,你快來!聽他鬼扯!”
目标武者皺着眉想了一會兒,“你是……阿爾貝特小隊裡的人?”
果然……阿爾貝特抹臉點頭,“我就是。”
“行,你和我戰鬥一段時間,原本的位置讓科裡補上。”
雨聲不小,隻是不能阻礙武者從聲音中獲取信息。
索希爾和珊德拉兩人當然沒有任何意見,連支撐得有些辛苦的武者也沒有異議了——這就是受信任隊長的作用!
真正進入戰鬥,阿爾貝特才發現,戰鬥的強度确實完全不同!
但他依舊能夠應對……這得益于積累的經驗,得益于經曆過幾次大事件,以及最重要的,尤利娅的幫助。
科裡不質疑隊長的決定,但他質疑那小子的實力和話的真實性。
不過和那個女性築城人配合進行了戰鬥後,他又覺得至少實力勉強可以?
從旁邊進行輔助的人,通常有更好的視野。
科裡很快注意到,就算隊長竭力往要害攻擊,用以吸引仇恨,但和阿爾貝特有一定距離的異獸依舊将他視為進攻目标!
難道他說得是對的??
科裡一腳踢開詭異奔來的異獸,發現雨幕裡的氛圍确實發生了異變……
在阿爾貝特讓自己更多處于防守狀态時,那武者抓住某個間隙,掏出哨子吹響。
這個聲音并不尖銳,屬于平緩的那類,但持續時間長。
一雙雙幽光閃爍的眼睛早就看過來,這時候,後方還有多餘力量的武者也來到這片區域。
戰鬥越發激烈,心靈已沒法感知時間,天邊出現迷蒙光亮,阿爾貝特的腳步踉跄了一下。
其他人注意到他的疲憊,于是短暫爆發,給他争取了補充體力的時間和空間。
再次投入戰鬥,阿爾貝特就發現普通的異獸回歸了正常狀态。
這個“正常”是指在那些“直立異獸”出現前的正常,它們幾乎完全憑借野獸的本能戰鬥……已經習慣了敵人會遵循策略,這樣居然輕松了很多。
他們回到邊境之前和之後都有過清掃,在敵我雙方同時放手一搏的結果顯而易見。
勝利的那方會是壓倒性的。
阿爾貝特已看到它的到來。
直到最後,索希爾和珊德拉都不顧形象地躺倒在地——他們沒有多餘的力量了。
“哈哈……”
索希爾情緒不是很穩定地大笑出聲,伸出手想抓住些什麼,“隊長,這是我們第一次,真正的勝利!”
所有人身上都沒有多少鮮血的痕迹,因為大雨沖得連傷口都腫出白邊,帶走了大部分痕迹。
阿爾貝特依舊站着,但沒回答隊友那不算問題的問題。
他擡頭望向天空。
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白雪畫着弧線落下,左右飄搖,像是個調皮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