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無論如何,撫鳴都沒有理由拒絕這們婚事。
父親着急,夜長夢多,他生怕中間出什麼意外,于是萬萬囑咐,此事定要快快辦成,時間一趕再趕。
婚期将至,撫鳴平日将自己關在屋子裡,好像以此來躲避婚事一般。
于是族長又日日來看他。
“撫鳴,為父不是有意同你作對,隻不過是為你的婚事多加考慮而已,你這閉門不出又是何苦?”族長在門外,隔着一道門,厲聲道。
“父親,我已然答應了婚事,難道還不夠嗎?閉門不出,如今也算得錯了嗎,父親為何非得逼問我!”撫鳴的聲音,從屋内悶悶地傳來。
“逼問你?你這簡直就是無聲反抗!”族長高聲呵斥:“把門打開,讓我進去!”
撫鳴仍是沒動,隻聽得父親在門外言辭激烈:“固執!你就為了那個隻見過幾次面的小丫頭,就要忤逆父親!”
話音未落,身邊的門忽然被打開,隻見撫鳴聲音冷淡:“父親,我若有罪,您将罪過歸在我身上就罷,與旁人無關,還望您不要再提!況且,此一事,我絲毫不覺得有錯!”
“你……”
撫鳴頓了頓,不等父親反駁,下定決心說:“我已然答應了成婚,就滿足了父親的要求,父親若是沒有其它吩咐,還請離開吧。”
說罷,立刻自顧自關上門。
老族長一言不發,瞧着那扇門,長歎一聲,緩步離開。
“明日成婚時,多派人手,内外都要守住。你再挑兩隊身手好的,觀禮時混在人群當中,這小子固執,防不住明日要趁機逃,給我看好了!”老者聲音低沉,卻語調強硬。
“族長,萬一成婚後他若是反悔……”
“不可能,婚事已成,他心地善良,難不成還敢再辜負旁人?他的性子,我還是清楚的。”老族長對此事事成有着十足的把握。
與此同時,撫鳴亦聽到門外有人低聲喚他。
他正失魂落魄,不甘坐以待斃,但卻沒法子反抗,猛然聽到這一聲,他竟還未回過神來。
“撫鳴,速速給為父開門!”
聲音仍是沉重,不過這次終于讓撫鳴注意到了。
“父親不必來了,我遵守承諾就是了。”
“不開?那你就一輩子也别想和上瑤在一起了!”
這女聲尖銳,話音未落間門已經被強行破開。
“就知道你不會撒謊,諒你想十天半個月也想不出來好辦法。”栖娥一邊走進來,一邊不屑道。
“這也不能怪他,畢竟這裡外都有防守,上瑤又不在他身邊,若換成我,恐怕也需耗上許久。”雲敬嵘拍落破門時落下的塵埃,倒有不同的看法。
“你們……”撫鳴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
“族長早就料到明日成婚時你會趁亂逃走,于是派了好多人攔你,以你的法力必然敵不過他們,所以,這婚還是要成的。”栖娥擺出一個耐人尋味的神情。
翌日,昉岩上下自清晨就忙得亂成一團。
撫鳴身着暗紋绛紅袍衫,一早就站在門外,氣宇軒昂,全無前日之黯然神情。
這在老族長看來,是極為滿意的,他覺得撫鳴這些日子以來,也應當想明白了,于是不再壞他的雅興,心滿意足地悄聲離開,不過他并未因此放松警惕,來往人群中仍然有不少人死盯着他,生怕他有什麼意外之舉。
“公子,時辰已到,該去迎親了。”
他微微颔首,隐沒面上的情緒。
殿前圍了不少人,兩條金塑之蛇,自雲端直下,金瞳獠牙,面目猙獰。昉岩既生于凡間,習俗大多不同于魔界,倒反有些人間氣息。如今已被紅綢圍了四方,連向屋檐,臨尾綢紗垂落,更添喜氣,殿内堂上,老族長坐首端,正與幾位長老寒暄。
幾位長老們不問世事,雖隻聽族長号令,但平日隻負責後方守備,盤踞于山林四處,此外若無專請,也甚少出山,自然也就不會過問這婚嫁之事,如今婚事已定,長老們前來,多不過就是面上點頭,算是認可。
正當這時,忽地外面哄鬧起來,有人喊道:“快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