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敬嵘看到她眼睛也如同被暗紫色的霧氣籠罩一般,不由得想破開那層霧,于是便再次運作内力,急急側身躲開栖娥的攻擊,雙手交叉,一團熒光逐漸上升,從胸口蔓延到他的手腕,雲敬嵘一掌向栖娥琉璃紫色的眸子攻去。
哪知這女子警惕太過高超,還未及跟前便被她輕輕躲開,翻手向他砍去,口中喃喃道:“這麼拼命。”
雲敬嵘靈力聚中顧不得栖娥再次攻擊,肩部被砍中,翩然落地。
“尊上能力,在下佩服。”雲敬嵘拱手。
“哈哈哈哈哈,謬贊。”栖娥被誇了開心,也不藏着,笑着緩緩落地。“你提升不少了,巫銜華在私下也沒少教你吧。”
“我的修為如何是我自己的事,休要牽扯旁人。”雲敬嵘理理衣服。
“行,總歸也是你自己精心修煉了。你既然把修建門派的重任全權交于我,我也不負你,隻是最近我就不常過來了。”栖娥面色沉靜。
“尊上自便。”
栖娥點點頭轉身要離開。
“尊上很喜歡大殿下嗎?”雲敬嵘冷不丁開口。
栖娥腳步停住,晃了晃,似乎是有些突然他為何這樣問。
“你說什麼?”栖娥又轉回身,有些意外地笑着,耐人尋味的看着雲敬嵘。
“無甚,不過是常聽尊上提起他罷了。”雲敬嵘看了一眼栖娥,像是不敢直面她,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忽然問出這種問題,但又總覺得他應是需要知道的。
“你是不是受刺激了,怎麼話忽地多了起來,被附體了?”栖娥走上前,一手拍在雲敬嵘肩上。
雲敬嵘躲開,沒有回話,仍是認真盯着栖娥。
“大殿下嘛,雖然總和我争搶第一,但他并無壞心,實則我心中是挺喜歡這個人的。”栖娥想起巫銜華來,總是有意無意帶着些開心的笑容。
雲敬嵘喉結滑動,低頭看着栖娥,眼低靜如死水,毫無波瀾。确實,巫銜華這樣禮遇既風度翩翩又真誠熱情的,他都需另看一眼。
栖娥離開後,徑直出了魔界,來到一處僻靜而充滿天地照耀日月精氣的山間,帶一支妖魔,開始着手修建門派,此時倒也與尋常不同,雲敬嵘破天荒地來尋栖娥,看看栖娥的進程。
栖娥在衆妖魔和那些修行弟子中一眼就看到那熟悉的白衣,仙氣飄飄。栖娥見他肯來,自然高興,道:“這本也不是什麼難事,有我在即可,你也不必日日親自來。”
雲敬嵘面上不屑一顧,卻不肯離開。他看着自己如今可以在魔界内外行走自如,又看着漫山遍野人間氣象,頓覺心中舒暢不少。
與魔域的高聳駭人的建築不同,這裡依山傍水,栖娥修建的如同世外仙家,飛宇台榭,清雅隽麗,絲毫看不出這出自一個女魔頭之手。
自此,栖娥見到雲敬嵘的日子便少了許多,栖娥平日常需守着魔界,再者作為魔尊也不去仙家門派,倒是便宜了巫銜華,打着看雲敬嵘的旗号偷偷溜出去了多次,栖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隻當沒看見。雲敬嵘在栖娥的幫助下修為大增,内力精進極快,又在此處山水之地,眼下自立門戶倒是當配其人,因而許多修道者不遠萬裡來拜谒,門派建立後迅速壯大起來。
雲敬嵘看着屋檐下匾額“蘅霄”二字,心中沉下一口氣。
修道成仙,是他必選之舉,也是他不得不選之舉。凡人修仙,确實很難,但别無他法,這是雲敬嵘心中的執念,是他的心結。
“蘅霄,杜蘅遍山,山入雲霄,直接天界,好名字。雲公子,那些可都是來修行問道的弟子們?啊,現在該改口雲掌門了。”巫銜華從山下一步步踩着台階上來,看着那莊嚴的牌匾,眼中充滿贊賞和欣慰,“栖娥居然如此冰雪聰明,能夠短短十幾日将其建造的如此華麗。”
都是對栖娥的贊美和滿意。
雲敬嵘聽到聲音,面上無甚變化,轉過身,“大殿下生疏了,稱我雲公子就好,殿下進去看看罷。”
“好啊,不過,我還需等等栖娥。她也要來。”巫銜華擺擺手。
“那我就不陪殿下了,告辭。”雲敬嵘又如冰山一般轉身離開了,隻留下巫銜華一人獨自納悶。
如今他修建門派,自是公然與魔界勢不兩立的,巫銜華理應與栖娥站在一起,無論是從前或是往後。
栖娥去蘅霄,為了不讓那些新進的修道者看出她的身份,她特地還着一身鵝黃色灑金對襟,明豔俏麗,倒更襯得她熱情明媚。
巫銜華見她這副打扮,不禁笑出聲來:“可是我們魔尊也有今兒一日,看看這打扮,倒不知是衣服襯人,還是人襯了衣服了。”
栖娥白了他一眼,因為她自己覺得這樣見雲敬嵘,甚是好看。
越進蘅霄,映入眼簾是一條霧氣騰升的長階,長階上為正殿,此時還未正名,栖娥與巫銜華進去,雲敬嵘正伏着書案寫些什麼。自從搬入蘅霄,雲敬嵘看着越發超凡脫俗,清冷孤傲,與這仙門的不染塵世,倒是和諧得很。
他在做自己的事情時太認真,哪怕是在孽泉旁發呆遠望,也察覺不到周圍的動靜。
栖娥對着巫銜華比了一個“噓”的聲音,偷偷湊近雲敬嵘,看雲敬嵘寫得旁若無人,栖娥突然大叫一聲:“寫什麼呢!”
雲敬嵘措手不及,拿筆的手抖了一下,也顧不得了,趕緊收起了平鋪的紙。
“都揉皺了,我又不看你的。”栖娥這回到巫銜華身旁。
雲敬嵘聽了這話,才注意到自己反應過激,趕緊放下紙筆,福身行禮。
“怎麼樣?可還喜歡。”栖娥眼中閃着亮光,滿眼期待看着雲敬嵘。
雲敬嵘被她的眸子簡直是吸了過去,隻答:“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