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夫人問您伯爺和陳娘子上樓後呆了多久？”碧珠瞧着林嫚神色不對勁，讓珊瑚盯着下人，自己走到林嫚身後。

小丫鬟聽到碧珠這般問，小臉立刻煞白，“奴不知，隻知道伯爺來的時候差不多未時正（下午兩點）。”

碧珠看了看天色，現在将近申時初（下午五點），至少一個時辰，她擔憂的看了一眼林嫚挺直的背脊，兩人都不敢做聲，珊瑚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看這情形自己也不敢上前，三人等了一盞茶的時間才聽見林嫚沙啞的聲音：“走吧，去映月樓瞧瞧。”

映月樓離二門的距離比正興院到二門的距離近多了，但這次林嫚走的時間是回正興院的兩倍，一路上她把所有的情形都設想一遍，等到了映月樓的門口，就聽見女人在那事時的叫聲和夾雜着的屬于男人的低吼聲，林嫚狠狠閉了閉眼睛，冷靜的吩咐碧珠回正興院拿程介的衣物在這裡等，自己坐在一樓的正堂主位耐心的聽着。

通風報信的小丫鬟肯定不能再留在映月樓，林嫚讓她收拾好自己的細軟到時跟自己回正興院，珊瑚看見一衆婢女仆婦自覺跪在林嫚前面，自己到邊上給林嫚沏茶。

林嫚眼神旋轉一周定在一側燃着香的牌位上，檀香袅袅，似在冷眼旁觀。

等到樓上的聲音停歇，林嫚都不再讓續茶，讓碧珠把衣服送上去，結果陳芳芳的婢女胭脂眼裡含笑的迎了下來，行了個不全不尊的禮，口氣帶了報複後的爽，“伯爺的衣服我拿上去就好，夫人不要怪我家娘子不下來迎接，着實是伯爺不放。”說完接過碧珠手裡的衣物，斜瞥了一眼微垂眼的碧珠，笑着上了二樓，沒多久她又下來，對着林嫚道：“伯爺說先讓夫人回去，他陪娘子吃了飯再回去。”

林嫚點點頭，走出正堂轉頭往上看，隻見窗邊閃過一個身影，她扯了嘴角一個冷笑，正聲說：“那有勞陳娘子照顧好伯爺了。”說罷幹脆利落的往前走。

程介在樓上看着她決絕的背影，不是不想下去解釋，而是怕看到她質問的眼神和冰冷的臉，要是問起怎麼處置陳芳芳，他又沒想好，隻得烏龜似的逃避在二樓。

林嫚回到正興院，讓碧珠把正房裡自己的東西搬到東廂房去，再讓人送些程介的衣物和日用品到映月樓，這邊還在收拾，外頭的仆婦就說楊媽送東西過來。

楊媽帶着小丫鬟笑盈盈的走進來，對着林嫚道：“老夫人知道夫人心裡不舒服，這不，讓老奴送來兩套官窯出來的茶具，是老夫人從庫裡挑的不起眼的，專門叮囑老奴一定要送到讓夫人摔着玩。”說罷不等人來接自己讓小丫鬟把東西放在院子裡的石桌上徑直走了。

林嫚笑着打開錦盒，一套是花鳥青瓷款，一套是竹蘭白瓷款，她愛惜物件，隻讓碧珠把東西收好，自己仔細瞧了瞧東廂房的構造，等歸置好便拿出一個帶有三重鎖的銅盒。

打開盒子，裡面有一疊的房契和地契以及一個錦袋，林嫚把錦袋拿出來，從裡面拿出一張契書，契書上白紙黑字，左下角蓋了一張打印和兩個手印，林嫚仔仔細細看了後重新把契書折好放入錦袋，錦袋放在銅盒最上邊，她等程介回來一起商量後續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