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交代完走到半路遇上來找人的程介,程介捂着林嫚被冷風吹涼的手,又給陳芳芳擋着風道:“剛剛婢女就去前頭禀告老秦了,他剛剛從小路回去了,我擔心你也跟着回來,發現你不在,想着你今日跟秦夫人聊的投機,算算你出來的時間,就在這條路候着你。”
“今天不少夫人都喝多了,隻是秦夫人解酒解的慢,今晚的梅子釀後勁足,晚上的菜冷吃的又少,可不都得難受。”深夜的寒風吹的人發慌,林嫚躲在程介的大氅裡都不敢露頭。
三人近乎小跑的回到院子,也不多說,各自回到房間就坐在暖暖的熏籠前取暖。
“才臘月初,一下子就冷了許多。”林嫚緩過來,捧着杯熱茶喝。
“本來就是下了雪一天比一天冷,加上這裡地勢高,又在山裡,更比城裡冷。”程介換了幹淨的睡衣,用熱水洗漱過便讓碧珠換了幹淨的水拉着不願遠離熏籠的林嫚過來擦洗。
兩人在烘暖的被窩裡狠狠打了一架,乘興而睡,碧珠心細,在外間守夜,她輕手輕腳的整理林嫚今日的衣物,從中掉出一個丁香紫的福袋,看着繡功極好,料子是宮造的緞子,袋口也沒封死,她打開來看是五顆小金桃,應該是長公主生辰取壽桃意頭,她重新紮好袋口把福袋放在專門放貴重物品的箱子裡。
昨天大家都早起趕路又鬧到子時,聖人每年都會在第二天停朝一日,但是早朝可以不去,該當值還是要爬起來上值,于是男人們騎馬回城上值,女人們則是睡到自然醒。
林嫚起身時已經過了辰時,問了碧珠時辰,都快到巳時(上午九點),摸了摸身側的被褥,已經涼透,也不知道這個精力旺盛的家夥幾時起的。
“我也不清楚伯爺什麼時候起來的,卯時初(清晨五點)我起身瞧了瞧,伯爺已經不在房裡,出去了問了珊瑚,她也沒瞧見。”碧珠給林嫚挽好發髻,插上與衣裙配色的發钗步搖,林嫚在鏡子裡看到合适了就起身到花廳吃點東西墊墊空蕩蕩的肚子。
陳芳芳還在睡,林嫚也不讓人叫她,反正上午沒什麼事,院子裡都是伯府的人,也不會傳出去,自己一個人喝着粥吃着兩塊酥餅就聽到珊瑚來說秦夫人派婢女傳話。
來的是昨晚林嫚眼熟的婢女,叫輕莺的,比之昨晚的表現,今天的卻是活潑些許,想來秦夫人無事。
“坐,秦夫人怎麼樣?昨夜我剛出來就見到伯爺,他與我說秦大人一接到信就趕緊回去瞧夫人了,有他在,應是無事的了。”林嫚指了指身前的繡墩,輕莺也不敢真坐,行了禮就笑着說:“可不,昨天大人一回來,奴的心裡就定了,也是您的解酒丸好,夫人喝下竟沉沉睡了一整晚,今早醒來神清氣爽,本來想着邀請您一同吃朝食,但奴過來瞧着院子裡靜悄悄的,回去禀告夫人,夫人就讓奴别打擾您,這不,瞧見兩位姐姐讓人準備吃食,夫人就叫奴過來給您請安。”
“嘴巴可真甜,這算什麼,秦姐姐待我好,我怎能看着不幫。”林嫚擦幹淨手,走到一邊的椅子坐下。
輕莺見着她起身也忙起身,“夫人說今日天氣正好,問問您有沒有興緻與她泡泡溫湯解解乏,夫人讓人撿了不少掉落的花瓣和花苞,又收集了不少梅花雪,想着您若無事便泡湯品茶。”
林嫚想到昨日見到的溫湯,不由心動,便答應秦夫人的邀約,輕盈回去告知秦夫人做準備,林嫚則讓珊瑚準備衣物也去問問陳芳芳要不要一起,等到珊瑚這邊收拾好,陳芳芳也帶着胭脂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