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那股不知道對誰的恨意,讓他含淚閉上了眼睛。
他惡狠狠的去咬荊玉。
如果可以的話,他勢必要把他的脖頸咬斷咬穿!是他把自己變成如今這樣,生生踐踏了自己的一切,可到頭來,竟然一點點也不肯可憐自己!
他恨他!
江醒死死咬他的脖頸,可手卻不聽使喚的緩慢撫上他的耳垂,而後磕磕碰碰的去吻咬他,像是想要喚起對方的心,喚起對方遺忘的過去。
眼見江醒渾身發抖,整個人渾渾噩噩的趴在自己的身上,卻又咬又啃,不敢睜眼去看目的地。
…他就這樣想做嗎?
溫钰内心歎了口氣,轉腳把他抱進了卧室。
當溫钰把他放在床上,鐵鏽味也在同一時間的彌漫在了江醒的口腔,
他睜眼。
看到了潔白的天花闆,而後是荊玉。
荊玉沒有把自己扔出去。
他沒有拒絕自己!
這無法控制的癡迷的心,讓江醒在那一瞬間,惡心透頂又欣喜若狂。
于是,他茫然的望着站在床邊的溫钰,躺在床上,像是曾經那樣喊他,“…荊玉,荊玉……”
卻隻喊他的名字,再多的,什麼也不說。
溫钰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本就無措的内心,如今越發慌亂。
事實上,倘若不論前因後果,僅看現在的情況,那溫钰他恐怕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無端被找上門,無端被咬,再到無端生出自己在犯罪的念頭……
他似乎一直身不由己,無論是曾經,還是現在,能做到的也不過是滄海一粟,渺不可見到幾乎沒有的改變。
溫钰自認不是什麼好人,但他,也沒過分到荊玉的地步,曾經的教育與修養讓他做不出無視他人意願的強迫。
于是,他隻是手撫上江醒的臉頰,替對方擦去了淚水,按着人設,不鹹不淡的說了句,“别掃興。”
這是他在人設崩塌的邊界,唯一能為江醒做的事。他想要江醒心生後悔,而後離開。可當他匍一起身,江醒卻狠狠扯住他。
“别,别走,阿玉。”
他哭得更厲害了,卻仍然附過來,像是汲取水源那般,手上開始解他的衣。
溫钰一時間語塞,反手握着他胡作非的手,制止了動作,隻垂眼盯着他。
還沒說什麼呢,江醒整個人卻彷徨如驚弓之鳥,惶然的瞪大烏眸,淚眼婆娑。
于是溫钰嘴裡的話轉了幾圈,最終成為一聲平靜如水的解釋,
“…沒拉窗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