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夙忍不住失笑,“死在我手上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我還真不記得你說的事情。”
“我他媽是說……”
那人剛張開嘴,想破口大罵,就覺得好像有一塊布死死捂着自己的嘴,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李正河,一個月前你于平民城中散布謠言,你已經違反聯盟紀律,如今依法逮捕你。”
殷錦舟的聲音不遠不近,腳步聲卻停在時夙身後。他看着還在奮力掙紮的李正河,轉頭看着時夙,“和這一群人廢話什麼呢?”
時夙看着他手中拿着的文件,移開目光,“是調停不是鎮壓。”
“但是有什麼區别呢?”殷錦舟笑了下。
見有警衛下來拿着手铐将李正河綁的嚴嚴實實,衆人立馬一哄作鳥獸散,生怕被當成團夥。
“你知道為什麼聯盟内隻有你風評不好嗎?”時夙看着空無一人的街道,輕聲說。
殷錦舟無所謂聳聳肩,“差不多知道。”
“葉部長。走了。”時夙轉頭往城内走去,發現殷錦舟也慢悠悠跟上。
注意到時夙的目光,殷錦舟立馬轉頭調出公文,表明自己跟的名正言順。
李正河一個人肯定搞不出這麼大動靜,而其他幫兇卻沒有來。殷錦舟隻能屈尊前往,把他們“請”進牢房裡。
“你可以派手下來。”對此 ,時夙評價道。
“這怎麼行呢。萬一手下玩忽職守,抓不到人就随便找一個冒名頂替可不就冤枉好人了嗎?”
跟在後面盡心盡力的手下:……
不知該以什麼表情面對這兩人詭異的相處方式的葉绾輕:……
“嗯。還請副會長小心些,别造成任何财産損失人員傷亡。否則煩請您親自掏錢補貼了。組織沒錢供養。”
時夙面無表情掃了他一眼,随後先輕車熟路去了一條相對比較破舊的街區。
葉绾輕招呼了一聲,自己先行去處理設備。
“你認得路?”時夙聽後,轉頭疑惑看着她。
聯盟内所有人都知道技術部部長葉绾輕是一個路癡,嚴重到能在總部大樓迷路的。就算要她拿着導航也能轉錯地方。
她方向感極差,甚至好幾次都是要伊霖給領回去的。
葉绾輕心說自己再待下去恐怕會有什麼讓自己接受不了的事情,忙不疊地告退了。
“沒事,大不了喊伊霖來找我。”葉绾輕說完,擺了擺手,轉身就走了。
隻是她走之前,殷錦舟忽然撇了她一眼。都說眼睛是能包含千萬事物的。葉绾輕忽然覺得殷錦舟或許是有什麼想和自己說。亦或是有什麼想問自己的。
但是葉绾輕自認自己說不過這位年輕的副會長,而且多說多錯,還容易被套話。以至于葉绾輕當做沒看見轉身出去。
待葉绾輕走後,那幾個手下也沒了人影。時夙沒回頭,穿過一條條小巷,不鹹不淡地說:“怎麼?剛剛不還說害怕手下玩忽職守嗎?”
“我覺得他們插翅難逃,也不急着這一會。”殷錦舟厚顔無恥道。
時夙冷哼一聲,片刻後停在一扇破舊鐵門前,猶豫了一下敲了敲鐵門,片刻後才聽到人的腳步聲。
“來了!誰啊?”
門唰地一下打開,一個大約十七八歲的,有着東方血統的女孩子打開了門。時夙沒有往屋裡看,而是看着小女孩,問:“你……是周淑易嗎?”
“是我,請問你是……?”
周淑易的目光在時夙和殷錦舟臉上來回看了看,最終盯着時夙肩膀上星聯的徽章,好像一瞬間想明白了什麼。她握着門的手有些顫抖,“是我父親……我父親他出什麼事了嗎?”
“很抱歉。他與他的隊友因為飛梭失事迫降于藍慧星,我們找到他時已經被感染了。”時夙語氣并不那麼冷,但是他也說不出什麼抒情的話,“他要我将此物給你,很抱歉因為事情拖了那麼久,請節哀。”
懷表被取出來,周淑易顫抖着撫摸上面不平整的紋路,瘦弱的身軀奇怪抖動着。
懷表内是那個絡腮胡和大概隻有三四歲的周淑易的合影,那個時候絡腮胡還不像時夙見到他時那麼滄桑狼狽,抱着小女兒的神情是那麼開心。這對他來說大概是世界上最滿足的時候。
到最後那封遺書打開時,這好像徹底擊碎了周淑易的堅強,她拿着懷表,淚水滴在紙上暈染了幾行字。她終于忍不住了,從哽咽到遮不住的淚水滾滾落下,最終蹲下身來放聲大哭。
時夙和殷錦舟就站在不遠處 ,靜靜等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