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布局,似乎是某一處卧房。還和前些日子他醒過來看到的那一件卧房大差不差。
時夙表情頓時精彩至極。
然而不等他有所表示,就見殷錦舟皺着眉,摸了摸他的額頭後,語氣不好,“發燒了都不知道?”
發燒?
這種情況在時夙身上從沒出現過。要知道平時他忙的腳不沾地,要是頭暈了,發熱了那一定是工作導緻的。往上數十次他要是進醫院,除去必要的檢查和公務,他基本上都是躺着不省人事的時候進去的。
“又不是什麼大事。大驚小怪做什麼。多謝副會長這次搭救……”時夙掙紮着要起來,又被對方不由分說的摁了下去。
殷錦舟當着他的面,給紀褚元發了條消息。
【時指揮生病了。請假一天。】
對面遲遲沒有回複,殷錦舟就先斬後奏道:“行了。缺了你一天,星聯塌不了。好好休息着。”
說完,還拿走了時夙的手環,強制要求他睡覺。
時夙張開口想說什麼,一隻手就輕輕捂着自己的眼睛。今天本就是陰天,這一擋也就隻剩下昏暗的光線。嗅着對方身上那一縷木檀香,時夙鬼使神差閉了嘴。
意識漸漸昏沉,對方好像移開了手,額頭上驟然一涼。
聯盟内其實有特效藥,但是總沒有細細養着的好。更何況對于時夙這種人來說,一旦病了就是來勢洶洶。
時夙很快睡了過去。以至于他沒注意到殷錦舟坐在他旁邊,看着他看了許久。那雙眼睛裡不再是笑裡藏刀的張狂,而是帶着綿綿情意。
可就算醒着,時夙也不會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殷錦舟托腮看着他睡着的模樣,猶豫了下,伸出手輕輕握着對方的手指,低聲道:“怎麼這麼久了還是這樣。倒也是一點沒變。”
睡夢裡的人當然不會回答他,但是緊鎖的眉頭卻也昭示着這一場夢并不安生。殷錦舟擡起手撫了撫他的他的眉心,近乎安撫的将眉頭撫平。
殷錦舟站起身,放慢腳步走了出去。他掃了眼彈出來的消息,便知道時夙近期的行程。他猶豫了片刻,還是撥了電話。
對面似乎在忙什麼,等了兩分鐘後才接通。
“什麼事?”被機器模糊過的聲音傳來。
“平民城内暴動。我懷疑他們又開始動手了。”
對面沉默了片刻,才說:“你自己注意些。”
“嗯。”
又聊了十幾分鐘後挂了電話,殷錦舟望着陽台許久,才轉身回去。忽然聽見玻璃杯摔地上的聲音,殷錦舟連忙推開門,就見時夙扶着額角,看着地上的玻璃渣喘/息不定。
時夙擡起眼看着殷錦舟,揉了揉太陽穴,似乎在竭力壓制自己的情緒。殷錦舟不着痕迹松了口氣,等掃地機器人收拾好殘渣後,看着對方慘白的臉色,不禁一皺眉。
“做噩夢了?”
時夙驚疑不定看着他,片刻後抹了一把臉,低聲道:“嗯。”
對于這個回答殷錦舟很意外,他正倒水的動作一頓,偏頭仔細看着時夙,片刻後笑了下,“時副指揮還會被夢吓到嗎?啧啧啧。要不要我過去安慰安慰你啊?下次抱着你睡吧?”
熟悉的嘲諷強調,不知道是不是殷錦舟的錯覺,時夙的臉色好像好看許多。時夙瞥了眼對方,努力把剛剛夢到的驚悚畫面甩出去。
畢竟夢到自己手把手教宿敵,還答應對方表白,甚至幹出很多少兒不宜的事情,對于他來說是恐怖故事。
好在都是夢。
時夙安慰着自己,面上不動聲色道:“不勞煩副會長了。”
他本想繼續嘲諷一下,但看到手邊的熱水,頓了一下,擡起眼睛無聲瞧着殷錦舟。
“怎麼?覺得我會給你下毒?”
時夙沒吭氣,默不作聲咽了一口。他一貫不喜歡欠人情,不管是誰。
但是對着殷錦舟這一張臉他又說不出什麼道謝的話。
那怎麼辦呢?時夙心想着。
說起來最近好像并沒有什麼需要他們打探的事情,然後讓他來接近自己。時夙邊想,下意識開口說:“副會長忽然如此做,是為了星聯裡什麼消息嗎?”
話音剛落,他很清楚看到殷錦舟眼中閃過一絲不明情緒。時夙垂了下眼,默不作聲等他。
半晌,方聽見殷錦舟說:“時指揮會這麼好心告訴我嗎?”
時夙無味一笑,隻是淡淡地說,“我不想莫名其妙欠人情 。”
言下之意是若非你忽然好心幫我一把,不管你是不是懷着目的來的,這個人情他總要還了。
“所以,有什麼趕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