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聯盟與星際協會确認聯手,意味着殷錦舟這一段時間都會住在星聯。時夙在簽署合同的時候感覺一陣糟心。
哪怕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殷錦舟身上流露出來的情感似乎變了。但那也改變不了兩人處于兩方陣營的事實。
要聯手,意味着兩邊的醫生合作研究解藥。兩邊的隊伍合作去外面搜尋幸存者。同時要放下所有偏見,不能再有任何敵對語言。
對方再說到這一條時,頓了頓,眼神甚至還在時夙身上落下來幾秒鐘。然後在盟主和會長的視線下念完了剩下約定。
紀褚元站起身,面容依舊未變,伸出手笑着點頭。然後接過合同。時夙掃了眼合同,确認無疑後蓋下聯盟公章。
“那麼,合作愉快。”對面,星協會長年齡較大了,銀白色的頭發一絲不苟的梳着,哪怕是這個時候,唇角也沒有上揚。
殷錦舟在旁邊懶洋洋看着最後一個流程的結束,隔着長桌,目光與時夙對視了。
“慢走。”紀褚元送走了會長後,轉身看着還留在這裡的殷錦舟,神情略有些複雜,卻也轉身出去。
時夙站起身,随手将眼前的文件夾合上,轉頭吩咐旁邊人,“帶副會長先去看看住處。有什麼不合适的及時反饋。”
說罷,他轉身要走。殷錦舟忽然喊住他,“等等。”
“副會長還有何事?”時夙側過身,深深覺得自己的耐心快消耗殆盡了。
“既然都合作了,還叫的那麼生疏做什麼?”殷錦舟笑吟吟的,在旁邊人驚恐的目光中靠近時夙,“而且,那一日指揮官可不是那麼冷淡啊。”
時夙擡起頭,和氣問道:“那麼副會長想怎麼叫?”
“不如,和那一晚一樣?”
時夙對那一段記憶是斷片的。但是他知道絕不是什麼正常的稱呼。時夙便笑了下,冷言冷語,“滾。”
說罷,也不管什麼合同不合同,聯手不聯手的。直接轉身離開。
旁邊的人做了幾次心理建設,才猶猶豫豫地開口,“額……副會長,先帶你去住處看看?”
殷錦舟颔首,“有勞了。”
……
時夙剛一走出樓層,就有消息傳來。紀褚元讓他過去一趟。
紀褚元也清楚時夙心裡不好受,所以時夙剛一推開門,紀褚元便說:“辛苦了。”
時夙坐在一旁的軟椅上,聞言,擡起眼看着紀褚元,卻沒說什麼。
“若非檢測到已經超過三分之二的星系被污染,我們也不會出此下策。”紀褚元默然片刻,緩緩說。
“三分之二?”時夙皺起眉,他記得上個月還是四分之一,“怎麼會突然大增。”
“這也是我們奇怪的。而且根據監控,發現這些感染者開始漸漸……”紀褚元說到這裡,猶豫了下,“有了人的意識。”
“是原主清醒了?”
“不。你見過那種寄生蟲嗎?就像是病毒寄生在他們身上。并且學會很多人類才會有的行為舉止。”
時夙蹙眉,從最開始盧淋斯病毒不知從哪個星球爆發,然後又莫名其妙蔓延到其他星球上。他們以為是感染者攜帶過去。那麼現在看來很有可能是他們自己摸索着,坐機車過去了。
他無意識摩挲着手裡的杯子,放空了意識。
被污染的數量隻會越來越多。那麼什麼時候會變成隻有星聯星協是最後的避所了?
“所以,如今隻剩下了紫盛星了?”
“看情況,确實如此。可是并不見得能撐多久。更何況……”紀褚元頓了頓,眸子裡閃過一絲不解,“那裡算不得普通星球。”
除了星聯星協,還有一個不那麼官方的組織。星際海盜。
說來諷刺。被星聯保護下的星球一個接一個被污染,最後撐着的居然是一個自發組織起來人保護了最後一個星球。
隻是相比較于敢和星聯分庭抗禮的星協,這個紫盛星的管理者很是默默無聞,這麼多年來也沒聽過什麼消息。
“那盟主你是想如何?”
“先派人去看看吧。但是短時間内并不會有什麼消息。”紀褚元說着,“其他也并無什麼事了。至于殷錦舟那邊,你若實在不願,找借口躲開便可。”
紀褚元猜測時夙是害怕殷錦舟會為難接替他的人。就算是他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年輕人喜怒無常,放眼全聯盟,好像就時夙能從他手上争奪下東西。
可惜紀褚元并不知道,時夙在工作事情上極其擅長虎口拔牙,但是對上那些沒皮沒臉的話他反而容易束手束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