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問趴在地上,濕潤的鼻子拱拱沈再,又高高揚起尾巴掃到沈再身上,沈再從尾巴尖向下摸,在中間位置摸到被綁在毛中間的一罐試劑。
他拿起來看了一眼,注射進秦問的脖子。
秦問巨大的獸體趴在地上,過了一會兒變成人形。
他一把提起昏迷的文森特扔給孟知:“邊走邊說,門閥和帝宮打起來了,現在已經不滿的居民已經加入這場戰局,紅塔不安全了。”
幾人立刻動作起來,一路上秦問向他們解釋最近一段時間他都幹了些什麼:“我提前激化了這幾個大家族跟帝宮那邊的矛盾,幾大家族紛紛倒台,隻剩下最大的那個不倒,他自然會有所懷疑,這個時候我從前的那幾個好友突然開始在衆議院提議啟用壟斷法,帝宮那邊就算覺得不對,也不會白白放過這個能趁機削弱他們的關頭,扯皮幾天自然就會以微弱的優勢通過法案。這個時候我又暗殺了幾個投靠大家族的小家族主理人,他們不敢往上報,但是這些門閥就像一張網,裡面就算動了一點,處于中心的四大家族都能收到消息。他們懷疑是帝宮打算收權,對他們動手,所以幹脆先下手為強,策動那些已經對女王統治不滿的平民朝帝宮發動攻擊。”
“中央大街那邊火光沖天。”秦問皺皺鼻子:“他們也太殘暴了,連軍隊都出動了,想把暴亂鎮壓下來,趁着現在亂成一團我們正好離開。”
“離開?!”孟知提高聲音:“研究所已經閉門了!過點了!”
“沒關系,今天衆議院選出來的研究所接替的那個院長背地裡投靠門閥了,他投靠的大山是陳涵生,偷偷把門限給我了,不然我怎麼能進的來。”
“怪不得查的這麼松,早知道帶好刀進來了。”
沈再招呼一聲:“這邊。”
他帶着秦問等人繞進觀賞林,抄近路到門邊上,守衛向他們使了個眼色,也就是一瞬間,又恢複筆挺站崗的樣子。
沈再等人蟄伏下來,怕文森特突然醒過來發出聲音,孟知非常暴力地撕下一小團布料塞進他嘴裡。
一會兒,一隊軍人走到守衛面前,為首的軍官道:“我們接到命令,調到中央大街幫忙安撫民衆,需要離開一會兒,這段時間裡,任何人不得進出研究所明白嗎!”
兩側守衛向他行了個軍禮:“收到長官!”
他們離開後,守衛偷摸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可以離開了。
回到莊園後,幾人紛紛累癱在椅子上,沈再還好,還能維持住文明的坐姿。
孟知真是顧不住這麼多了,誰懂他一轉頭看到沈再和甯茯紛紛跳樓,那高度如果秦問沒來接,不死也半殘了。
好不容易趕到樓下秦問丢給他一個文森特,他一路像拖死狗一樣拖着一個百來斤的人逃跑。
媽的,跟這群人在一起事情怎麼總是這麼糟糕!
孟知咬着牙在心裡咒罵,面上已經累到麻木,提一下蘋果肌他都覺得能直接累死進醫院。
緩了一會兒,陳涵生匆匆從外面回來:“快走,星艦已經準備好了。”
甯茯:“?”
不是剛坐下嗎?怎麼又要走。
陳涵生像趕鴨子一樣,他這兩天也很忙,手上的莊子生意紛紛折現,全部兌換成硬通貨,秘密送往星艦上。
同時他還順便收割了其他幾個家族,賺得盆滿缽滿。
錢能養人啊,陳涵生一周前還低迷不振,現在滿面紅光,活像吃了大補丸。
武裝護衛迅速且熟練地銷毀所有痕迹,護送他們上了星艦。
“你們有通行令嗎?”
“有。”
陳涵生笑道:“人家好歹也是二皇子,總不能啥也不知道吧。更何況他那些朋友各個非富即貴的,就算沒有也能給他弄一張出來。”
沈再偏頭問秦問:“你那些朋友怎麼辦?”
“我已經跟父親聯系過了,他們會趁亂出逃到那邊,父親會派人接應。”
說到這裡,秦問突然道:“對了,你讓我給你查雲霜的下落,有一點苗頭,她最近一次出現的坐标顯示在一個未探知領域,無法固定具體坐标,不過父親那邊說起碼可以知道的是她還活着。”
沈再心念一動。
未探知領域,拉波星所在的位置也是未知領域 。
不過宇宙未探知領域太多了,湊巧概率太低,沈再想了一下就沒下文。
秦問坐在駕駛艙熟練地輸入通行令碼,沒有觸碰到任何禁制,空防罩打開一個口子放任他們進入無垠的宇宙之中。
背後是水深火熱行将就木的帝國,眼前是極黑的宇宙。
宇宙之中偏偏綴着光點,星體盤旋漸進,行星繞着恒星,層級分明,井然有序。一些失落的星體在邊緣緩慢走向死亡,散落一道星痕,無聲無息,仿佛不曾來過。
巨大的星艦經過一個又一個星球,渺小的就像疊了一艘小紙船放入大海一般,一個浪花都能拍翻。
孟知出神地凝望路過的星球,金紅的星球,表面沸騰着幾百萬度的烈焰,内裡卻在緩慢坍縮,用生命點燃火熱,再以高調的方式宣布結束生命。
出現到滅亡,本身就是宇宙的恩典,也是宇宙最大的秘密,隻可惜每一種生物都如此貪婪,想要主宰,想要淩駕,想要更多。
他們抛棄宇宙早已揭示的謎底,固執地想要對抗時間,追尋所謂的永恒。
沈再坐在領航員的位置,輸入那個被他牢牢記住的坐标,他們要去接火種,要去接取代這個腐朽帝國的,新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