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意的背後是一扇敞開的推拉窗。天色将晚,赤橘色的晚霞以濃烈的光彩,吹起披散在肩的頭發,使得她的眼睛在翻飛的發絲間隐隐綽綽。
她說:“那你快滾。”
老天爺!
職業生涯的考驗總是猝不及防,梁霧青身後的經理幾乎要昏厥過去了。
他試圖打圓場:“兩位……”
梁霧青已經走了進去。
一步、一步,Botoni的鞋底是實木的,踩在同樣木質的地闆上,聲音幹脆,慢慢緊逼,愈來愈近、愈來愈近——最終抵住她的腳尖,站定。
盛意仰頭看向他。
坐姿甚至可以說有些乖巧,雙手放在腿上,什麼也沒有說、沒有做,隻是半偏着頭,一雙杏仁眼靜靜地看他。
“我喜歡這間休息室,”他有意挑釁,“出去。”
經理自然聽過他們的事。
報道真真假假,一時拿不準這份态度,渾身滲汗。不待他思索出一套完美的話術,盛意已經好說話地站了起來。
她拉起駱澤,“走吧。”
沒有意料中的憤怒、吵鬧,她在最不該有好脾氣的時候忍耐力出衆。
“……”
她攥的是衣角,白皙的手在黑色的襯衣面前,刺眼非常。而駱澤的手垂在一旁,正在不着痕迹地上移,将将要碰到——
桌角發出一聲悶響。
由梁霧青不輕不重的一踢,使得上面半搭好的積木倒散一地。盛意吓了一跳,手指下意識離開駱澤的衣角。
再看向梁霧青,隻來得及捕捉到他轉身離開的背影。
“小姐,”駱澤看向一地積木,“他怎麼可以這樣對你?”
盛意沒說話。
蹲下身撿積木,眼睛裡閃動得逞的狡黠,鼻腔哼起得意洋洋的小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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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以經理賠禮道歉作罷。
後來到的盛金明,看見屋裡堆滿的禮盒,不明所以。忙追問盛意發生了什麼,她笑眯眯地賣了好久關子,才說欺負了一下梁霧青。
盛金明不可置信:“……欺負?”
“現在——應該躲在廁所哭呢。”盛意心情好得不得了,走路都要轉圈。補好妝,她挎上包,“是不是該下去了,走吧。”
電梯門關閉的最後一秒,再一次被人從外面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