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家入硝子來給他治病,因為他開始自殘了。
五條家不舍得放棄他身上的價值。
好在那次,他又見到了夏油傑。他隻記得,傑當時很瘦很瘦,特别溫柔地對他,兩個人像是真正的戀人一般相處,他似是做了個美夢,醒來時嘴角還帶着甜美。
可當他恢複自由去找夏油傑時,卻遭到了拒絕。
“不過是個同學罷了,我要去争取自己的未來。悟,你成熟點吧,别天真地以為自己無所不能。沒了五條家,誰還會尊敬你?”
——是一個漂亮女人代為傳話,五條悟認得她,是曾和傑一起拍廣告的菅田真奈美。
此後,他拼命工作,成了五條明治滿意的賺錢工具、聽話傀儡,蟄伏數年,等待時機。
現在,他掌控了五條家,也查清了五條明治聯合加茂、禅院家與盤星教做違反生命科學的實驗,而天元不過是他們制造的長生謊言。
灰原雄是和夏油傑一起失蹤的。
當初五條明治對他的自殘毫無辦法,找來夜蛾正道勸說。
夜蛾正道隻說:“傑已選好了自己的路,他希望你能好好的。”
五條悟聽後呆愣着,他不信,也不願聽,屏蔽了所有外界聲音,固執地活在隻有他和傑的世界裡。
夜蛾正道見他毫無反應,輕輕歎息一聲,緩緩開口道:“你别怪傑,灰原雄死了。傑為了救他,獨自一人闖進孤兒院,試圖救人,可惜最終還是沒能成功。”
“……傑,”五條悟由于長時間未曾開口說話,嘴裡還塞着東西,說話含混不清,費力地問道,“傑,傑,他……有沒有……受傷?”
夜蛾正道望着五條悟,隻見他渾身是傷,額頭上一圈圈地纏着繃帶,手腕處亦是如此。
身上的衣服淩亂不堪,身形也消瘦了許多,眼睛黯淡無光,毫無神采。
即便自身已如此狼狽,他心心念念的仍是夏油傑的安危。
夜蛾正道想到孤兒院那場熊熊大火,實在無法昧着良心說夏油傑安然無事,況且事實上他對當時的具體情況也并不清楚。
見夜蛾正道沉默不語,五條悟誤以為夏油傑也遭遇了不測,頓時情緒激動起來,開始拼命掙紮。
手腕和腳腕上的鎖鍊随着他劇烈的動作嘩嘩作響,這動靜驚動了外面看守的仆人。
“夜蛾先生,家主是讓您來勸說悟少爺的,而不是讓您刺激他。”
五條明治的助理古田右走了進來,用不贊同地目光審視着夜蛾正道,那副眼鏡在光線的照射下反光,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陰森可怖,原本瘦削的身軀仿佛一具皮包骨頭的骷髅,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
五條悟看見他,不知怎麼想到了那個隻有一個頭顱卻依舊能生存的“實驗體”。
他沖着古田右露出一個陰森的微笑。
“哈哈哈哈哈哈……”他笑了起來,古田右依舊冷着眼,不過衣袖裡捏緊的拳頭暴露了他的慌張。
他在呼叫機喊了一聲,很快有專門的人來給他注射穩定劑。
……
所以,灰原雄是死了的。
夜蛾正道出席了他的葬禮,七海建人和家入硝子也知道。
怎麼會,怎麼會還活着?
“灰原現在和我一樣,是‘怪物’,不被‘猴子’們承認的存在。”夏油傑苦澀笑了一聲,“不過不重要了,悟。”
夏油傑轉頭看他,眼光飽含不舍,深深地看着他,像是要把他印在自己腦子裡一樣。
“悟,你知道嗎?我這些年很讨厭那些正常的人。”
五條悟聽他胡扯,明明嘴唇抿得厲害,又在騙人了,這隻壞狐狸。
“嘛,也是。你現在是大明星,你的粉絲都是正常人,悟肯定舍不得吧。”
夏油傑拉了下落在肩膀的頭發,一圈圈纏繞在食指上,手指修長,一點多餘的肉都沒有。
壞狐狸不僅騙人,還總是招人心疼。
“不過——”夏油傑說着欺身上來,“我不讨厭悟,就算悟是正常的。”
兩個人面對面,呼吸糾纏在一起,五條悟側了下臉,讓夏油傑的吻落在臉頰。
這隻狐狸得了便宜還賣乖,“悟,好狠的心。”
像是埋怨他連個吻都不給。
五條悟覺得很正經的話從眼前這個人的嘴裡說出來,不自覺地帶了一股勾人的尾音。
偏生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眼睫輕眨,并不清白的目光落在五條悟的唇上。
看吧,就是故意的。
五條悟再也不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