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序同這才看見正好被池祝月擋得嚴嚴實實的紅毛,他還以為對方早就起身了:“快起來吧,小傷沒事,不用去醫務室,我們現在急着去聽講座。”
他覺得很奇怪,剛剛還火辣辣痛的傷口,現在隻剩下酥酥麻麻的癢。
池祝月不贊同地眼神掃來:“你先去醫務室吧,我去聽講座,保證把你想聽的都錄下來。”他本來是準備念完台詞就偷偷溜走的。
但江序同堅持說自己不用去醫務室,于是圍着的男大們陸續散了,紅毛也撿起球又鞠了個躬,走了。隻剩江序同拽着生悶氣的池祝月朝禮堂再次出發。
“你别生氣,有什麼事說出來嘛。”江序同晃了晃他們之間牽着的手。
池祝月鼓起臉頰:“說了你又不聽,我在擔心你啊,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身體。”
原來擔心一個人是不用藏着掖着的,是可以大聲說出來的,江序同有點懂了。
“本來想讓你再給我補一個臨時标記的,但是腺體真的很脹,我猜是短時間内攝入了過多的信息素導緻的,應該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不會被信息素所困擾了,多虧有你,而且現在我一點感覺都沒有了,完全不需要去醫務室擠占醫療資源。”
池祝月睫毛忽閃,臉也紅了:“說什麼呢,我也沒做什麼吧。”
“那麼,現在可以做點什麼了,幫我貼一個新的抑制貼好嗎?早上那個好像有點翹邊了。”
先前說過了,貼抑制貼池祝月可是老手,隻是他看着江序同腺體上完好如初的抑制貼,怎麼也無法理解對方說的翹邊是翹在哪裡了。
掀開一個角,慢慢将抑制貼與皮膚分離,撕下新的粉色抑制貼,對準被咬得最嚴重的那一塊輕輕按上,撫平突起和褶皺,一塊嶄新的抑制貼就貼好了。
系統早就在旁邊急得團團轉:“啊啊啊啊别玩了活爹,講座已經開始了十分鐘了,好位置現在全沒了!劇情啊台詞啊!不要忘了QAQ”
池祝月臉頰發燙,淡定開口:“不會忘的,我的記性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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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禮堂在去年冬天經曆了擴建,門口放了兩隻氣派的石獅子,為了熱烈歡迎新興企業領導的到來,學校還特意鋪了滿滿兩層台階的紅毯。
禮堂門口無人看守,大概時間到了就都進去聽大佬分享了,于是池祝月和江序同暢通無阻地走進了禮堂。
前排可以說是座無虛席,一眼望去加起來都數不滿一頂茂密的秀發,一看就是派了特别權威的教授坐在前面專門鎮場,後排倒是零零散散還有幾個空位。
池祝月始終不忘擺爛,找了個後排被空調擋住的位子就坐下了,江序同緊随其後。
台上的老總比照片上的還要年輕,就是長得不太像照片,可能是照騙吧。
老總身形健碩,演講的風格也較為輕松,舉着話筒時不時還揮舞兩下。
“我想和大家聊聊手術機器人,這玩意現在厲害得不行。以前手術切口太大的問題始終無法解決,但有了AI手術機器人以後,能做到切口小到和螞蟻的腰一樣細,當然,我這種說法……”
這在池祝月所在的獸人世界已經是很早之前就普及實現的事了,而且他在哪邊都不能算是了解人工智能領域,他聽得昏昏欲睡,讓系統趕緊放出那隻有一句的台詞,他解決完這件小大事就走。
熒光的屏幕閃爍黑字,池祝月一字不落地照着念:“學長你太他媽帥了。”
“什麼?”江序同本來頂着禮堂側邊的屏幕在做筆記,聽了瞬間轉頭。
池祝月有很充足的糊弄學經驗,一點也不慌:“我是說,上面在演講的學長太帥了,你不覺得認真的人都很帥嗎?比如你現在認真做筆記,我就覺得很帥。”屁嘞,誰愛覺得台上的人帥誰覺得,反正不是池祝月。
江序同将視線移向講台,把老總激動的身形和自己進行對比,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嗎。”
“是的是的,不要懷疑你自己。”池祝月湊過去看江序同記的筆記,隻覺得上面的字怎麼看都好看,内容也是拼起來怎麼看都看不懂。
忽然,台下一陣掌聲雷鳴。
池祝月詫異擡頭,發現原來是老總發表完緻謝,鞠躬下場了。
主持人适時介紹:“讓我們有請人工智能領域專家,普林斯頓學院榮譽校友,剛從A國交流學習回國的著名教授裴聿老師,為大家做講座總結。裴教授接下來會在我們學校進行一段時間的研究,大家掌聲歡迎!可以多多向他學習。”
池祝月和系統對視一眼,顯然都抓住了那個關鍵詞——A國
這個世上真的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發生嗎?同樣的IP,學期中突然到來的新教授,和江序同專業相同的人工智能領域。
巧合多了,就不是巧合,而是蓄意謀劃了。
裴教授自台下邁步而上,緩慢登台。他身材颀長,一襲風衣敞開,裡面是包裹嚴實的黑色高領襯衣。
他全身不露半點皮膚,連手上都戴着純黑的手套,在氣溫初升的夏初,顯得格外怪異。
平心而論,他有一副不錯的相貌,加上生人勿進的氣質,讓人對他産生濃烈的好奇。
衆人屏息而待。
他會說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