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祝月和那雙琥珀色的水潤眼睛對上視線,發現它的主人眉眼彎彎,但笑意不達眼底。
這笑讓池祝月瞬間回憶起自己和江序同的第一次見面。
剛穿過來那天,系統短暫缺席,回總部找将池祝月的身體改造成Alpha的方法。
池祝月放學後一個人在學校亂逛,結果意外撞見了表白現場。
被表白的少年架着一副普通的黑框眼鏡,卻掩蓋不住白皙透亮的皮膚和微翹的桃花眼。
他直面對方咄咄逼人的态度,依舊不卑不亢:“很感謝你的喜歡,我現階段的目标是全力考上大學,沒有談戀愛的打算。”
表白的那位個頭足足比少年高了快一個頭,穿着校服都掩蓋不住一身肌肉。聽了這話,他立馬變了臉色,眉頭一皺,伸手就去拽少年的衣領。
池祝月頓時覺得不妙,撿起石頭用力一扔。下一秒,聽見重物落地的聲音。
那人被少年一腳踹進花壇裡,發出痛苦的嚎叫。
石頭落在空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池祝月和少年面面相觑。
不遠處傳來保安的喊話聲:“誰在那邊!是不是打架的!說了幾百遍放學後不準在學校逗留!等我逮到你們全部記過!”
池祝月瞬間回憶起高中被教導主任逮住逃課罰抄的經曆,沖過去拉起少年的手就開始跑。
黃昏墜入山脈,染上紅暈的樹影不斷倒退,兩個“亡命之徒”在夜色降臨之前成功跑出學校。
身後是一片昏黃,池祝月跑得身心舒暢,一掃誤入異界的惆怅。他放開少年的手,有些好奇地問:“你叫什麼名字啊?剛剛那一腳也太酷了!踢得好!”
少年眼睛都瞪圓了,遲疑片刻薄唇輕啟:“江序同。”
池祝月恍然大悟:“原來是你啊。”
江序同忍不住扶額笑出聲:“我們難道是第一次見嗎?不過謝謝你,沒想到你跑得這麼快。”
*
池祝月捧起茶杯遮住臉,悄悄告訴系統:“江序同在假笑。”
系統半信半疑:“這你都能看出來,江序同不是一直都這麼笑嗎?”
池祝月得意地看了一眼系統,什麼也沒說。
池老爺子作為主人親自把江家人迎進來,奉為上賓。
其實一共也隻有兩個人,江序同和一個陌生男人,江家對這場聯姻似乎并不重視。
池老爺子對此根本不在乎,生意場上的事,有時候就是差一點關系,和江家的聯姻就是幫助池家打開新世界大門的鑰匙。
現場暗潮洶湧,一場沒有硝煙的戰争即将打響,兩個當事人反而成了背景闆。
池老爺子率先發力:“親家,我覺得是這樣的,婚禮不僅要早辦,還要風光大辦,你們怎麼看?”
陌生男人搖頭:“我不是小江的父親,我是他小叔,叫江北就行,”他掃視四周,“家主的意思是盡快辦可以,但我們有一些條件,這裡人太多太雜,不方便說。”
江序同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垂着頭,叫人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池老爺子很快回過味來:“那請移步會客室繼續吧。”
既如此,除了利益相關的事還有待商榷,婚事可以說是徹底定下。
同去會客廳的人隻有池老爺子身邊的兩個心腹,餘下的人也都慢慢散了。
池祝月想不到任何取消婚約的辦法,正悶悶地咬着桌上拿的小零食。
他腦袋放空,想的是:“江序同看起來非常好說話,我和他約法三章,做一對好室友,反正我一個月之後就回家了。”
表弟向來不會看臉色,這時候賤嗖嗖湊過來:“诶你們倆怎麼回事,都要結婚了還不坐在一起嗎?”
池明還沒走,聽了也跟着搭腔:“你表弟說的對,小池你趕快坐過去,你們沒事多聊聊天。”
池祝月覺得莫名其妙,試圖理解這兩個神經病的腦回路,失敗。
結果下一秒,江序同朝他走來,坐到了他旁邊。
池祝月坐的是單人沙發,兩人的大腿隻能緊挨在一起。
隔着兩層布料,池祝月敏銳地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溫度,有點燙。
表弟在旁邊發出惡心的笑聲:“哈哈哈,你看,他居然真的坐過去了。”
池祝月聽着不舒服,身體比腦子先動,直接甩過去一個白瓷碟。剛吃完上面的食物還拿在手上。
表弟躲都來不及躲,笑着笑着被砸到了額角,流下一條長長的血迹,隻敢放狠話:“你給我等着!”
池祝月認真回他:“沒空等你,要打架現在打。”
表弟頭也不回跑了,身後好像有惡犬在追。
池祝月小聲嘟囔:“膽小鬼。”
張姨過來把碎掉的瓷碟掃走,池明坐立難安,終于也待不下去,跟在張姨背後灰溜溜地走了。
“張姨,我的烤肉,你不要忘記了!”池祝月追着兩人離去的背影喊。
“你身體怎麼這麼燙,是不是發燒了?”等客廳裡的人都走完了,池祝月立馬擔憂地看向江序同。
“沒有。”江序同溫柔平靜地與他對視。
池祝月斬釘截鐵:“絕對有。”
“好吧,老公,我認為我們應該先加個好友再聊,你覺得呢?”
池祝月懵了,果斷伸手捂住江序同的嘴:“你,你别亂喊啊,我們還沒結婚呢,你不能這麼叫我。”
突然,池祝月感覺有什麼濕滑的東西滑過了他的掌心,像蛇一樣,探個頭就走了。
池祝月沒動:“你幹嘛呀,這樣好奇怪,你是想吃掉我的手嗎?”
他視角下的江序同眼尾绯紅,眼睛好像透着水光:“老公,你欺負我。”
池祝月拿另一隻手擦了擦江序同的眼睛,也沒發現眼淚:“我沒有在欺負你呀,我說的是實話。我隻有兩隻手,給你吃掉就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