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說好了是我，你不可以賴賬！”這幾個孩子打鬧着就從季念昭身邊掠過去了。

謝塵钰得了空，順着季念昭的目光望去。

一個老頭肩扛稻草，稻草上插滿了紅誘晶瑩的冰糖葫蘆，再遠一點的臨街商鋪，老闆娘正在吆喝新鮮烘烤的甜酥餅。

太子殿下鮮少出宮，吃慣了山珍海味，看到民間小吃，反而有幾分新鮮感。

謝塵钰楞頭呆腦時，身體被前面那人牽着動，一轉眼，季念昭就手拿一串晶瑩剔透的冰糖葫蘆塞到他嘴邊。

“要吃嗎？”季念昭笑盈盈問。

謝塵钰下意識張開嘴，一顆紅山楂就塞進他嘴裡。

季念昭揚了揚手裡糖葫蘆，得意洋洋道：“好吃嗎？還想要嗎？”

他一邊說，一邊也給自己嘴裡塞了一顆。

不待謝塵钰回應，季念昭又握着謝塵钰右手擡起來，努嘴沖他笑：“殿下，想吃就先給我解開手铐。”

謝塵钰嘴裡還含着山楂，本身是甜的，如今卻甜得卻頗不是滋味。瞧見季念昭迫不及待想甩開自己的樣子，心中突然湧起莫名的别扭情緒。

他并不知道這股情緒為何，隻知道這人恨不得離自己遠遠的樣子，真叫人氣到牙癢癢。

謝塵钰面色急轉直下，用左手拍開季念昭在自己面前晃悠的糖葫蘆：“别想甩開我。”他用的力道足夠大，直接将季念昭的手拍翻，糖葫蘆墜到泥沙裡。

季念昭詫異刹那，謝塵钰同樣面色一僵。

“殿下不吃就不吃，發什麼脾氣。”季念昭收起笑容。他一點都不意外謝塵钰這副欠抽樣。也是，養尊處優的太子殿下怎麼會看得上自己這點小甜頭。

謝塵钰抿唇，有些猶豫，他非有意刺傷。剛想扯住季念昭衣袖，卻被那人反将一軍。

季念昭又搗鼓起了新點子，恰好太子身後就是一顆結實的柳樹。

夠硬，夠挺。

軟的不行就來硬的。

太子殿下被季念昭壓到樹幹上，季念昭欺身上前，畢竟謝塵钰現在個頭還沒他高。

謝塵钰仰着頭，氣得眼裡都快冒火星：“松開我。”

季念昭噗嗤，說着“這可容不得殿下”，又擡起自己佩劍，抵在謝塵钰喉頭。

“殿下，你若不解開鐐铐，我就硬來了。”季念昭悠哉沖他笑道。

這話半開玩笑，半含威脅，老虎不發威，當他是病貓呢。季念昭就不喜歡這樣不識擡舉的叛逆小孩，總得給點教訓。

雖說是自家的。

謝塵钰果然怒了，方寸大亂。自己到底有哪點入不得他眼？堂堂一國太子，親自巴心巴肝上趕着倒貼。他是什麼想不要就不要的廉價玩意兒嗎？

謝塵钰暴怒，冷笑一聲，喝道：“你刺，你殺了我啊。你不殺我，不，就算你殺了我，我也陰魂不散，生生世世都要纏着你，磨着你。就算你不認我是你徒弟，也得當我師尊。”

季念昭也一點都不客氣，罵道：“幼稚鬼。”

“小屁孩。”

“任性妄為。”

連着罵了三句。

末了，季念昭還一手撐柳樹，将謝塵钰攔在自己臂彎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