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向菱雖然也是劍修,但她是體、劍雙修,拿着一把重劍,在竹绾仙子的座下修行,同門師妹太少,因此對宗門内可愛的小師妹完全沒有抵抗力。
她從袖中拿出一枚竹哨:“下次若是她再找你麻煩,你可吹響這枚竹哨,若我有空,都會趕到你身邊罩着你,看誰還敢欺負你!”
玉霧棠擡頭,看了她一眼。
姜桐也從袖中摸出一枚竹哨:“謝謝師姐,我已經有一枚了。”
楚向菱:“這是誰的?”
天衍宗金丹以上的親傳弟子都有這種竹哨,發放給在外出任務的同門,遇到危險吹響竹哨起到保命作用。
姜桐笑着指了指她的身後:“是玉師姐的。”
楚向菱:“……”
她轉移了話題:“那秦初怡是天生單火靈,已經是元嬰往上的修為,你今日和她打鬥,可有受傷?”
姜桐的手下意識動了動:“沒有。”
楚向菱更是對她佩服:“那就好,就連我在擂台上對她時都得提防被她的火毒所傷,你天賦真好。”
她對着姜桐一通誇,直到身後的玉霧棠捂着嘴,輕輕的咳嗽了兩聲。
楚向菱:“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小師妹以後有空來聚靈峰找我玩!”
姜桐笑眯眯答應了。
楚向菱:“你不來找我我和你急啊!”
楚向菱走後,書房總算是陷入安靜。
自從那日說好之後,玉霧棠果真讓穿山甲把書案搬進了房間。
一張深紅色的翹頭案,桌面幹淨又整潔。
姜桐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不小心碰到了手臂,倒吸一口冷氣,又不動聲色的憋回去。
說她沒有受傷是假的。她傷的很嚴重,手臂被劍氣擦出很長一道血口。
姜桐最怕疼,但玉霧棠在這裡,她不想,也不願意把脆弱流露出來,低頭忍耐着寫了幾個字。
“哐當——”一瓶金瘡藥被放在桌上。
姜桐擡頭,對上女人清澈的桃花眼。
玉霧棠說:“師妹,我幫你塗藥吧?”
姜桐:“我沒有受傷。”
“真的嗎?”玉霧棠歪頭笑,嗓音溫柔:“師妹好厲害啊。”
“嗯。”姜桐眼神中透出一抹得色。
“可是血透出來了。”
姜桐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的衣袖上,不知何時沁出一抹深紅,差點把桌子掀了。
玉霧棠在她的書案前盤腿坐下,忍俊不禁地說:“秦初怡是火靈,若是被她的劍氣所傷,天長日久之下,會在體内積聚成火毒。”
姜桐沉默許久,才憋出一句:“又怎樣?”
“你若是不想日後每到了夜晚都痛不欲生,還是及時處理傷口的好。”
玉霧棠的金瘡藥是用寒冰玉髓融成,是很難得的冰屬性靈藥。
姜桐不想問她為什麼會将這麼珍貴的要備在家中。
姜桐垂眸把衣袖撩開。
劍氣落下的傷口很深,她看着刺目的紅色,忽然覺得一陣頭暈目眩。
自從開始修煉菩薩道後,她居然有了暈血的毛病!
玉霧棠愣了愣,看到女孩忽然白了臉,皺着眉,開始扶着額頭深深吸氣,心裡也明白了幾分。
她看着她,眉眼忽然柔和起來。
玉霧棠擰開金瘡藥的蓋子,拿起棉簽,幫她塗抹。
姜桐緊閉着眼,感覺一陣清涼覆蓋在手臂,刹那間疼痛感消失了。
她極小幅度的吞咽了一下。
玉霧棠輕聲問:“師妹,疼不疼?”
姜桐依然緊閉着眼,倔強的不說話,額頭上全是冷汗,漂亮的杏眼也沁出了一層水。
玉霧棠心一緊:“如果疼的話,我再輕點。”
玉霧棠看了姜桐一眼,等她平複下來後,才取出一根新的棉簽,她小心地用棉簽把傷口裡的毒吸出來。
姜桐的吸氣聲在安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清晰。
“還疼?”她無奈地問道。
“……”
玉霧棠跪在她身前,微微低頭,輕輕吹了吹。
姜桐刹那間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胸腔一痛,疼得她幾乎要在地上打滾。
她吐出一口血:“你……”
怎麼回事?突破到“持戒境”後,她的身體似乎比以前更加敏感了。
從前她對玉霧棠的接近,都不會有這樣大的反應。
若是菩提境是修心,那持戒境便是修戒。
可能在這個境界裡,修者必須徹底杜絕一切聲色刺激。如果真是這樣,她以後和玉霧棠相處時,怕是要小心些了!
姜桐怒目而視玉霧棠。
玉霧棠低低擡眉,有些詫異。
“姐姐以前修煉菩薩道時,不是如此。”
雖然菩薩道修者基本上主張杜絕一切聲色刺激,但也不至于吹口氣就不行了,更何況,她們還是名義上的未婚雙妻。
“還不是你勾引我!”姜桐炸毛,說出來的卻是甜膩膩的:“那還不是師姐在幫我吹。”
玉霧棠笑眯眯看着她,那雙清澈的桃花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我本是極正常的舉動,你心術不正,自然亂想。師妹平時腦袋裡,裝的都是些什麼呢?”
姜桐被堵得說不出話。她吵不過牙尖嘴利的玉霧棠。
這些日子的修行讓她的容忍度提升很多,姜桐憋了很久,艱難的露出一個笑,可憐兮兮的盯着玉霧棠。
“那還不是因為我心悅你……”
這有什麼。大不了她以後不再勾引玉霧棠了。
隻要她多行善,積功德,日後還是能一擊殺了玉霧棠的。
姜桐不知道,她如今因為惱怒而雙頰泛紅,這在玉霧棠眼裡真的是春花含露,異常漂亮。
但是這感情太誇張了,姜小姐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青樓姑娘看少年郎似的如狼似虎。
玉霧棠尋思,自己似乎還沒有那樣的吸引力。
姜小姐,也不是風塵女子吧。
玉霧棠把金瘡藥放在桌上,忍不住彎了一下唇。
不管如何,都十分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