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擡頭，那雙漆黑的眼睛和姜桐撞上。

“你看着我作甚？”玉霧棠眉眼彎起，輕聲問。

姜桐微笑着說：“我就喜歡看師姐，因為師姐生得很美，我看着心中也歡喜。”

玉霧棠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

“你方才吹竹哨時，彈得是什麼曲？”玉霧棠忽然問：“誰教你的？”

姜桐說：“我隻聽路邊的百姓吹過，沒人教過我，不知是什麼名字。”

白天的寒骨山腳，林麓幽深，藍天缈遠，白雲浮玉。

玉霧棠在曲徑上走，手中牽着一朵雲，雲上躺着昏昏欲睡的她。

姜桐穿着白裙，絲帶束發，腰間紅色璎珞微顫，尾端的絲縧随風搖曳，像是火焰燃燒。

姜桐一邊打瞌睡，一邊斜眼看着她。

女人銀珠花钿，襯得面龐極白。她長得有幾分古意，偶然回眸顧盼時，端的是雙瞳剪水，潋滟生姿。

很久之前姜桐也這樣看過她。

那時候姜桐踏着屍山血海，屠了玄聖宗，玉霧棠打不赢已經魔化的她，被她作為戰利品帶回了魔域。

姜桐把她綁在寝宮裡，羞辱她時，也是這樣瞅着她看。

姜桐以為她會和那些甯死不屈的正道修者那樣羞愧，悲憤，甚至受不了屈辱尋死覓活。

但誰知這女人接受程度良好，除了姜桐和她一起看春宮圖時，她眼底會浮起薄怒，會羞得滿臉通紅。

除此之外，姜桐無論如何折辱她，她始終看着姜桐，臉上露着清淺的笑容。

久而久之，玉霧棠幾乎要成了魔宮的另一個女主人。姜桐的魔宮被玉霧棠玩轉了，她很喜歡拿着姜桐的魔靈亂捏，黑煤球似的魔靈被她捏成各種奇怪的形狀。

玉霧棠還幫姜桐做了很多個魔傀小人。魔宮裡的魔靈們都很喜歡她。

姜桐帶着玉霧棠去夜獵，本想看她被魔域巨獸吓得花容失色，誰知她出乎意料的勇猛，一馬當先。

當紅磷蟒倒下的那一刻，玉霧棠比誰都興奮，輕輕的握着姜桐的衣袖。

玉霧棠嬌氣極了，可能是魔宮的空氣不适合她，她經常生病，一步三喘，姜桐給她做飯，她沒胃口，姜桐就一勺一勺的喂她，她喜歡吃魔域那邊的各種水果，姜桐便辛苦的幫她尋來。

哦，姜桐還幫她療在玄聖宗受的傷。

姜桐實在沒想到，自己原本隻是帶戰利品回魔域，卻帶了個禍害回來，正當在姜桐想怎麼樣擺脫這個禍害時，玉霧棠逃跑了。

姜桐也不在意，反正姜桐早就想擺脫這個禍害了。

那時候，還沒有發生後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