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兒抿了抿唇,想跟着姜桐,姜桐讓她站在最後提燈,這是一個很安全的位置。
“靠着家族勢力成了師姐的未婚妻,她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鐘嘉似乎積怨已久,對姜桐是玉霧棠未婚妻的事情很不滿,一直在後面喃喃自語。
姜桐忽然注意到,鐘嘉的打扮有點像玉霧棠。
玉霧棠很喜歡在腰上系很多佩飾,她喜歡環佩叮咚作響的聲音。也很喜歡出劍時動作快的腰間環佩都發不出聲響。
玉霧棠還喜歡流蘇簪等一切花裡胡哨的首飾。
鐘嘉腰上也帶着很多佩飾,也是用的流蘇簪挽發,她的劍鞘也和玉霧棠很像。
白石,不加任何修飾,襯得手極白。
還是個玉霧棠的擁趸呢。
姜桐合着掌,忍不住笑了兩聲。
洞壁上長着許多冒着白色磷光的小草,不過體積都很小,不是任務要求中所說的五百年的龍髓草。
她們走了很長一段路後,道路開始逐漸變寬。
姜桐借着燈火的亮光,看見四周出現了一些深深的溝壑。
天地之間,總會有許多溝壑。
這些是當初盤古開天時所留下的瑕疵縫隙,掉下去可能是萬丈深淵,也可能是另一方靈氣所在。大家都很小心的避開,免得被岩壑吸進去,成了倒黴鬼。
這時,前方出現了一團如同霧狀的植物。
這植物筋脈清晰可見,如同龍髓般裂成一片一片,發出的白光幾乎要把整個山洞照亮。
所有人的眼睛裡都亮起了光。
這是五百年的龍髓草。
忽然,燭火熄滅了。四周變得一片漆黑,似乎有什麼龐大的生物在黑暗中立了起來,擋住了龍髓草的光亮。
空氣中的腥味越來越濃,有東西正在逼近。
鐘嘉尖叫起來,姜桐冷聲對雙兒喊:“把燭火點燃!”
“嗖”的一下,雙兒手中的燭火重新亮了起來,出現在姜桐們眼前的,是一隻體型巨大的蜈蚣。
無數顆頭顱在它身體上緩緩轉動,眼睛在燈火下格外詭異,毒液順着它的嘴緩緩滴下。
“這是什麼?”鐘嘉顫聲問道。
“是護寶靈獸!”宿舞衣說道。
護寶靈獸身後,必有寶物。
而且護寶靈獸往往将這些珍稀之物視為自身所有,守護得尤為兇狠。
話音未落,姜桐猛地抄起防身用的竹竿,不由分說朝着那蜈蚣投擲過去,剛好紮到一顆惡心的頭顱上。
頭顱應聲爆裂,毒液飛濺在空氣中。
菩薩道修者,殺妖、除魔、行善都能積累功德。姜桐立刻感覺通體一陣難以言說的輕松。
蜈蚣發出震耳欲聾的慘叫,猛地朝姜桐們沖過來。
姜桐摸了摸腰間匕首,剛想抽出,身旁忽然閃過一個身影。弱柳扶風的宿舞衣不緊不慢,緩緩拉開手中的弓。
一支羽箭射出,夾雜着尖銳的風嘯。
“砰”的一聲巨響,羽箭切斷了蜈蚣四個頭顱。
姜桐有些詫異。沒想到這少女居然修煉箭術,還頗有造詣呢。
蜈蚣發了狂,開始胡亂沖擊。那個女弟子鐘嘉很明顯沒有經曆過這般場面,立在原地,吓得呆若木雞。
蜈蚣疼暈了頭,居然直接朝着溝壑裡跑去。
鐘嘉也被蜈蚣撞下了岩壑。
她掉下去時,驚恐的看着姜桐,伸出手想拉住姜桐的衣擺,許是想拉個陪葬。
姜桐滿臉冷漠,退後一步避開,看着她尖叫着墜落下去。
姜桐并不是什麼善人,更何況此人三番五次才在姜桐的雷區上,她不會救她。
出乎意料的,鐘嘉并沒有摔個粉身碎骨或者直接消失。
她似乎是拉住了什麼,在岩壑上大聲呼救。
宿舞衣皺眉,姜桐來不及去觀察她的神情,胸口忽然傳來一陣劇痛。
果然,雖然姜桐是菩薩道的修者,但一旦動了惡念,就會被功法反噬。
姜桐刹那間疼的死去活來,就差在地上打滾了。
她去救,她去救還不成嗎!
姜桐掃了一眼四周,看見岩壁垂下粗粗的、長長的蔓藤,便招呼着雙兒和那個叫宿舞衣的女弟子,把那些蔓藤捆起來,綁成一根更加長的繩索,順着岩壑垂了下去。
借着燭火微弱的亮光,姜桐看見鐘嘉卡在岩縫裡,藤蔓垂到她身邊了,她都沒有反應。
“怎麼回事?”
鐘嘉哭着說道:“我的腳卡在岩縫裡了!”
胸口上傳來的疼痛愈發劇烈,姜桐閉着眼,攔住準備上前的雙兒,然後深吸了一口氣,抓着蔓藤滑了下去,在鐘嘉震驚的目光下,猛地将卡住她的腿的石頭一掌拍碎。
鐘嘉拉着藤蔓下去,忽然那隻墜落溝壑的蜈蚣不知何時鑽了出來,他細長的觸手扒着岩壁,正從下面的深處爬上來,幾千顆頭顱無聲轉動,就像是地獄裡爬出來的亡魂。
姜桐低頭看着那蜈蚣,忽然想,對修煉菩薩道的修者來說,斬妖除魔就能積累功德。如果姜桐親手殺了這隻蜈蚣,能否使修為大增?
而且,下方靈氣充裕,或許并不是惡境。
周圍搖搖晃晃,就像是快要崩塌。鐘嘉的腳被釋放,猛地抓住藤蔓,踩着岩石爬上去,姜桐卻松開了藤蔓。
姜桐猛地踏上千足蜈蚣那顆最大的頭顱,腰間匕首刺進岩壁減輕速度,跟着蜈蚣一起墜落。
這時,那鐘嘉不小心踩中堆積岩石的薄弱之處。
一塊巨石落下來,将上面的出口堵得嚴嚴實實,姜桐的眼前瞬間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