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裡,中年人等着東西到來,他已經在暢想自己美好的未來。畢竟這個副本正接近尾聲,最終boss也被打敗,而拍賣場的獎勵卻無比豐厚。
門被敲醒。
鲛人坐在金色牢籠裡,魚尾卷在一起,他被推進來,長長的銀發垂落地面,散在魚尾上,僅一步之遙。
過于神聖,哪怕困于牢籠,也會讓人忽略掉那束縛在他手腕的鎖鍊。
“鑰匙給我。”他迫不及待,走上前,“這種鲛人要怎麼才能徹底殺死?”
好像在問蘋果皮要怎麼削才不會斷。
侍從看向他的視線憐憫兩分,然後将鑰匙交到他手裡,“心髒是鲛人的弱點,但請注意,鲛人的危險度不低。”
“呵。”中年人笑了,輕蔑地擡眼,“有弱點,解決會快一點。”
不少副本最終boss都是他的手下敗将,眼前這個就算再危險,也高不過其他boss。
美色在副本裡是最不稀缺的東西。在積分就是性命的世界裡,一切自由意志都與積分挂鈎,毫不誇張地說,已經到了以積分為無上冠冕的地步。
就連所謂滿口合作共赢的和平鴿成員們,一旦涉及積分,翻臉也是分分鐘的事情。
可實在出乎他的意料,親口聽見自己死亡結果的鲛人始終安靜待在原地,并未有掙紮反抗的趨勢,這讓他不免提高警惕。
中年人拿起托盤裡的匕首,将牢籠鎖鍊解開,光滑的刀尖在燈光下泛起冷意。
“死亡隻是一瞬間的事情。”他說。
被鎖鍊圈起來的鲛人無意識歪頭,漂亮的眼型微微彎起。
……
雲昭摩拳擦掌,覺得腦海裡的計劃非常完美,正準備實施卻發現門被反鎖。
零元購計劃被扼殺在搖籃裡。
屋外傳來斷斷續續的交流聲,明顯隻有她的包廂被鎖了。雲昭指了指門口,随後看向包廂唯一的侍從,意思再明顯不過。
侍從:“您确定要出去?”
許是第一次見到親自送死的人,侍從眉眼有些訝異。
雲昭點頭。
屋外隻有一條通道,仍有說話交談的雜音,方向直指一扇大開的門,其他包廂的燈光都暗了下去,顯然其他人已經轉移位置。
門外是她剛剛見過的雕塑噴泉。
隻是這一次,清澈的泉水變為通紅的液體,将原本純白幹淨的雕塑染上不可抹去的污濁,雕塑從頭到腳都束縛着鎖鍊。
沒有其他人。
可剛才她聽見說話聲了。
雲昭遲疑。
比答案更先到達的是殺意,突然冒出來的鲛人顯然把她當做了食物,他嘴邊還有着鮮紅的血液。
滿頭藍發的鲛人,他的眼睛通紅,獠牙陰森,指甲黝黑,又硬又尖,一瞬間穿破地面。僅僅依靠着尾巴,他就能懸浮在空氣裡,如魚得水。
比上個副本的鲛人魔強太多。
面對提升戰力的機會,雲昭果斷把其他念頭抛之腦後,微微眯眼凝聚催眠異能,雖然有些吃力,但比現實使用時要流暢很多。
鲛人的手緩緩垂落。
雲昭馬上就要成功,但另外出現的利器瞬間穿破空氣,連帶着雲昭的催眠也被中止打斷。
後方偷襲的鲛人發出人魚語,雖然雲昭聽不懂,但大約能聽出來語氣的不滿。
又長又尖的指甲離她心髒越來越近,這東西對鲛人來說,是天然的利器。
棘手。
雲昭往後退了退。
冰壁阻擋對方的攻擊,足夠堅硬,鲛人的指甲穿進裡面卡住,他頓時急躁地踩着冰層,唇部反複閉合,顯然在催促另一條魚過來幫他。
另一條魚撇嘴,然後過來幫他。
對于他們而言,食物再怎麼掙紮也會成為自己的盤中餐,所以壓根不需要擔心。
他們開始互幫互助,鲛人把手搭在他肩上,大約是要将他拉出來,隻是停頓了片刻,指甲緩緩落在他的腰上。
在這個空隙裡,鲛人被控制住,朝着目前的東西發起猛烈攻擊,把對方當成以往再正常不過的食物。
另一條魚雖不明白,但本能迫使他反抗和攻擊對方。
雲昭也參與其中。
在鲛人眼裡,她才是同類,他們的配合可謂是無比默契,沒一會就将敵人打得奄奄一息。
鲛人愉快朝她笑了,開口正要邀請對方一同享用,就毫無防備被冰錐穿破心髒。哪怕到死,他也不理解為什麼同伴要殺死他,總不能他前面已經吃過一餐的事情被發現了?
他隻是饞一點,這又有什麼錯?大不了下次少吃點。
鲛人死不瞑目,眼睛瞪得大大的。
雲昭摸了摸戒指,查看殺死一百個怪物的任務,數量果然已經減少了兩個,升到下一式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