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的慶華宮中處處透漏這一股詭異,帷幔已經發黃發黑,門吱的一聲被輕輕一推,塵土飛揚,趙黎捂着鼻子,一隻老鼠悄然而過。
他點燃蠟燭進去,一束微光照進房間。
“你來了,三哥。”沙啞的聲音響起。
趙黎望去,一個垂頭披發的男子坐在輪椅上,如同鬼魅一樣滲人。
“我等你很久了,三哥,你終于來看我了。”
趙安泰推着輪椅一步步向前,趙黎慢慢後退,多年不見,老四怎麼變成這樣了。
整個人瘦弱如柴,雙手幹枯的像草木一樣。
“你怎麼成了這樣?”
“哥哥是害怕我了嗎?”聲音虛弱而無力。
“我以為哥哥不記得由我這個弟弟了。”他伸手想去觸碰趙黎的胳膊,趙黎後退半步。
“宮中的人怎麼會如此慢待你,我要去和父皇說。”他轉身離去,全然忘了來此的目的。
“哥哥,别去,我不想讓父皇為我的事情奔波。”
趙黎蹲下身來撥開趙安泰的頭發,“幾年不見他們竟然将你欺負至此。”
趙安泰拉着他的手,“哥哥幫我梳頭可好?”
一句話将趙黎拉回到很多年前,他和趙黎同為失去母妃孩子,那時候小小的趙安泰就緊緊的粘着他,隻是不知為何趙安泰對趙芊映不滿,經常在背後給趙芊映使絆子,他教訓了他幾句,趙安泰就回到了慶華宮中閉門不出,不日就檢查出趙黎身體不好,從此就再也不理會衆人了。
“好,哥哥給你梳頭。”幼年的他總是會纏着他梳頭,這些原本就應該是奶媽做的事情他也能做的很好,趙芊映的頭發也是他梳的。
“北境的事情不是我做的,太子陷害我,哥哥難道看不出來嗎,小七也是我的妹妹,你為什麼不信我。”趙安泰小聲的抽泣。
“老四,我并沒有說我來這裡是做什麼的,北境的事情你怎麼知道?”
氣氛一下降到冰點,趙黎雙手緊了緊,握着梳子的手一停,“老四,你做了什麼。”
“哥哥疼愛下去,為什麼偏偏不疼愛我,為何小七都是哥哥的親人,現在哥哥為了小七來質問我。”一滴淚自眼角滑落,他擡頭仰望着趙黎,晶瑩剔透的眼中滿是悲傷。
“不要用這樣無辜的眼神望着我。”
“哥哥,為什麼不能是太子洩露出去的,他心急深沉,憑什麼因為他的一句話就懷疑我。”
“哥哥,我也是你的弟弟啊!”趙安泰一陣哀嚎,被遺忘在深宮的這些年裡他第一次感到委屈。
趙黎淨化市場,難不成這件事情和老四無關,可宮中隻有老四對小七有惡意。
“可……”趙安泰的眼神太過無辜,他不忍直視,難道這件事情真的與他無關。
趙黎心中動搖了他該如何抉擇。
“你身處宮中為何知曉宮外的事情,為何知曉千裡之外的北境,老四,為什麼你也要參與奪嫡之争。”
“哥哥誤會了,弟弟從未想過參與奪嫡。”他慌亂的抓着他的手,“你相信我,哥哥,我隻是想自保而已。”
“我隻有一個聽機閣而已,如果哥哥不信,大可去查,我沒有傷害小七。”他眼色暗沉,眼神晦暗不明,手指在輕輕顫抖,所有人都愛着小七,沒有人可憐他。
“小七是你的妹妹,我也是你的弟弟啊,哥哥,為什麼你疼愛她卻不可可憐我,你一直謀劃帶小七離開皇宮回到越州,可哥哥你為什麼不帶我離開啊,這吃人的地方也在消磨我,哥哥,為什麼你不可憐我。”
“小七有親哥哥疼愛,我隻有你啊!”他将他當成親哥哥,可他眼中沒有他。
“這麼說小七的事情真的和你有關?”
“不,我知道小七是你疼愛的人,我怎麼會對她下手。”
“哥哥,你帶我走吧,這皇宮寂寞冰冷,我想跟你去越州。”他苦苦哀求着,内心早就崩潰了。
這個皇宮就是一個巨大的瘋人院,兄弟共辄,明帝娶了一個又一個像林皇後的人,年老色衰是就打入冷宮,他的母妃和麗貴人都是林皇後的手辦,若是真愛,林皇後又怎麼會郁郁而終。
“老四,你怎麼變成了這樣。”四皇子趙安泰不同于其他的皇子,自小膽怯懦弱,常隐匿于人後,老大說這件事情有老師的手筆時他根本不信,可小七的的安危是頭等大事。
“你借用小七的事情逼我現身對嗎,林臻。”他推着輪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