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
李豐完全是氣的。
李豐抖着手:“你以前不是很清貴嗎?你不是最看不起喜歡男人的人嗎?那你現在在幹什麼?你在給男人撐傘!”
甯朝民風開放,先朝皇帝甚至納過男妃,喜歡男人雖不是主流,卻也不是令人羞恥之事。
李豐就喜歡男的。
永州地方小,絕色少。因此當年他一眼看見顧行舟,可謂驚為天人,不是沒動過歪心思。
但是顧行舟态度堅決,兩人因此鬧得很不愉快。
李豐萬萬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顧行舟的态度竟然變了!
場面有點不對勁,燕時澤扭頭去看顧行舟。
落在李豐眼裡,就是心中的明月不但喜歡上了男的,還對那個男的百般遷就。
他倒吸一口涼氣。
吸太猛了,李豐趴在地上直咳嗽。
外人面前,顧行舟不想暴露魂魄一事,背在身後的手擰了一把燕時澤。
燕時澤吃痛,看向李豐:“先别管我幹什麼,我們來說你。”
他朝着李豐一點下巴:“你去把他衣服扒了。”
燕時澤指着被林熙一劍穿胸的暴躁官差。
李豐不明所以。
他不太想碰死人。
林熙走過來,拔了官差身上的劍,帶出的血水濺到李豐腦門上,他哆哆嗦嗦去扒衣服了。
剛扒到一半,李豐頓住了。
官差胸口是一隻黑虎刺青,這個刺青,他幾年前見過——在險些把他家滅門的匪盜身上。
電光火石間,李豐好像想明白了什麼。
燕時澤輕哼:“這才是馮宇要殺你的真正原因。”
“聖上要保我隻是小事,污蔑朝廷命官可大可小,他一定要殺你,是因為他與匪盜沆瀣一氣,讓你進京,隻怕沒扳倒我,先索了他的命。”
李豐喉嚨幹澀:“可我分明什麼都不知道。”
“你不需要知道。”燕時澤道,“對于他來說,你死了才是最保險無害的方式。”
“你想活,就隻能聽我的。”
“……”
李豐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幫忙,“你想要什麼?”
“我當初幫你拿到了匪盜的把柄,使他們不敢對你的家人下手,我知道你為人謹慎,那些把柄一定還握在手裡,我要那個。”
“我之前找你要,你不肯給,那麼現在呢?給我潑髒水重要,還是命重要,你心裡應該清楚。”
話術都是來之前顧行舟教給他的,燕時澤學了十成。
李豐明白,他們在逼他做選擇。
先前顧行舟就找過他,他對顧行舟懷恨在心,自然不可能讓顧行舟如意。
也是因為心裡扭曲的愛恨,他才會造謠顧行舟科舉一事,跟着馮宇的人進京。
李豐笃定,隻要他咬死顧行舟,誰都不能說他造謠。
畢竟他當年确實救濟過顧行舟。
可李豐不傻,他看得出禮部尚書想對付顧行舟,他一旦倒戈到顧行舟陣營,就再也别想跟馮宇搭上線。
燕時澤沒有出聲,靜靜地等着李豐作出決定。
豆大的雨滴不停落下,噼裡啪啦響得人心中焦灼。
李豐一咬牙:“我答應你。”
“但是那些把柄我沒帶在身上,你派人跟我去永州取,一路上一旦我受一點傷,你都拿不到那些東西。”
答應了就好說。
燕時澤打算從自己的手下裡面點兩個人。
李豐道:“我要林熙。”
燕時澤挑眉,扭頭去看顧行舟,見顧行舟沒有反應,應道:“好。”
林熙臭着臉,一把拖起李豐。
李豐受驚不小,腿還是軟的,“你幹什麼?”
“趕路。”
非常不情不願。
李豐:“……”
要是有的選,他也不想選林熙啊。
但是沒辦法,顧行舟身邊人裡面,林熙武功是最好的。
*
剛剛時間緊急,兩個人冒雨趕了會兒路,現在雨勢未消,燕時澤可不想繼續頂着大雨趕路,躲進了廟裡。
顧行舟跟着他一起進去。
早就等在廟裡的溫璋跟他們打招呼。
溫璋是跟着一起來的,外面沒他的事,他也不想淋雨,所以一到就躲起來偷閑了。
掃到門口話少官差的衣服,溫璋感慨:“林兄弟真是博學多才。”
方才李豐被吓破了膽,沒仔細看,其實隻要他再湊近一些就能看到,地上的隻是一堆衣服。
穿着衣服同暴躁官差密謀要殺他的,正是救他于水火的林熙。
燕時澤也很佩服:“顧大人是不是在哪裡進修過騙術,怎麼你和你的手下都這麼會忽悠人。”
顧行舟含蓄:“略通一二。”
要是李豐看到這一幕,估計對顧行舟的恨意又要高上一層。
他驚心動魄的一場生死經曆,不過是顧行舟逼他投誠演的一場戲。
溫璋嫌棄的把暴躁官差的屍體扔出去。
這是真真切切的馮宇的人。
看溫璋和燕時澤始終捂着口鼻,顧行舟疑惑:“你們不悶嗎?”
燕時澤也疑惑:“你不是放迷香了嗎?”
“……”顧行舟,“我騙李豐的,你怎麼還信了?”
再說他一路都跟燕時澤在一起,哪裡來的時間去放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