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的身子怎麼還這般虛弱?”看着他低頭喘息的模樣,秦子峥道:“不如坐轎攆回去,這裡有本王在,慶……”
慶康及時報上名字。
“嗯,你去傳轎攆。”
秦子瑜低低的咳嗽起來,他說不出話,景王又是主子,慶康不敢不從,小跑着去尋人傳轎攆。
秦子峥扶住秦子瑜的胳膊,看他咳的越來越厲害,伸手輕拍他的背部,直到秦子瑜停下。
“多謝。”
秦子瑜用手帕擦去嘴邊的濕潤,半身的重量交給景王,不是他裝柔弱,這身子尚未痊愈,吸涼氣就會忍不住。
“皇兄跟我還這般客氣?”秦子峥環顧四周:“這裡是風口,不宜久站,得罪。”
說着,秦子峥一把抱起秦子瑜,朝不遠處的涼亭而去。
走動間胸前的衣服被抓住,他沒有低頭,懷裡的人很輕,輕飄飄的像是要飛走。
秦子峥脫去外衣放在石椅上,然後小心翼翼的把人放下,整個人擋在秦子瑜身前,為他遮去冷風。
“你才剛好,快穿上衣服。”秦子瑜想起身,被秦子峥按住:“别動。”
“皇兄不必心疼我,我從小身強體壯,再者說,皇兄不是也懷疑我沒有生病,請走李太醫是别有居心嗎?”
冷風吹過,秦子峥巍然不動。
秦子瑜感受着肩膀上的溫度,心中暗歎,若蕭賜這般好說話該多好。
那勾搭起來可就太容易了。
他擡起頭:“峥弟是否别有居心呢?”
刺眼的陽光穿過縫隙,秦子瑜眨了下眼睛。
他整張臉都在陰影下,偏眼睛處斜斜的反射出一道光,纖長的睫毛在鼻翼處印下深深淺淺的痕迹,随着眨眼的動作不斷偏移。
秦子峥安靜片刻,聽着耳邊風吹樹葉傳來的沙沙聲。
“在此之前……沒有。”
兩人年紀相仿,因是堂兄弟,嗓音有些相似,秦子瑜的聲音更溫潤些,秦子峥的偏少年意氣。
秦子瑜笑:“那之後呢?”
秦子峥沉默着沒有回答,喉結滾動了一下。
慶康很快找來轎攆,扶着秦子瑜坐上去,對着秦子峥千恩萬謝,跟在轎攆旁離開。
秦子峥盯着轎攆上的身影,在原地站了約莫半刻鐘,直到被冷風吹醒,穿上外衫往另一個方向而去。
回到東宮,秦子瑜立刻依偎到暖爐旁,慶安端來湯藥服侍他喝下。
“告訴陳茁,李太醫的家眷安然無恙,讓他别擔心,關于李太醫的事,孤會繼續追查。”
慶安應聲,端着喝幹淨的藥碗退下。
“孤小憩片刻,今晚蕭賜會在宮中,你記得叫醒孤。”秦子瑜道,現在睡,晚上能多清醒一會兒。
慶康跟着退到屏風後,招呼兩個小宮女,讓她們仔細時辰。
秋末冬出的白天越來越短,秦子瑜感覺剛睡着,耳邊就傳來了聲音,睜眼一看,天色已然昏暗。
慶康道:“殿下果然料事如神,督公申時正刻入宮,現今就在開陽殿。”
“嗯,你下去休息吧,讓慶安過來。”
太監們輪班當值,秦子瑜知道他們辛苦,夜裡還要守着,盡量讓他們交換休息。
黃昏的風更冷,秦子瑜尚未用膳,他每日需喝兩次藥,早膳和午膳後半個時辰各服用一次,晚上不用,陳太醫說他脾胃虛弱,晚上喝藥會加重損傷。
所以晚上不回東宮也無妨,這次他不僅帶了自己,還帶了被子。
充滿梨香和藥香味的被子。
這是秦子瑜第三次來開陽殿,已然輕車熟路,不等小文子通報就推開了殿門,小文子被晾在一邊,幾度無語。
太子殿下真把這裡當東宮了!
秦子瑜艱難的抱着被子,在蕭賜鋒利的眼神下往前走,一步未曾停留。
他在蕭賜面前站定,中間隔着桌案。
“箫大人,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