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瑜強行忍着困意睜開了眼睛,無他,鼻子被撞酸了,再不醒他可能要被蕭賜玩死。
他的眼睛裡含着一層水光,迷蒙的擡起頭:“大人要殺要剮都随便,可以讓我先睡會兒嗎?”
蕭賜呼吸暫停,腦海中突然閃現出夢裡的畫面,他推開秦子瑜,手不知道按住了哪裡,秦子瑜發出慘叫。
“啊!”
秦子瑜捂住胸口,眼淚不受控制的溢出眼眶,胸口處火辣辣的疼。
見他的臉立刻白了,不像是裝出來的,蕭賜的眉心一點一點聚起,刻在了額頭上。
秦子瑜顫抖着手,小口小口的呼吸着,仿佛這樣能減輕些疼痛。
蕭賜坐在原地,看着他縮成一團,手裡的折子逐漸變了形。
“臣還有公務,太子殿下若是不适,還請盡快回東宮。”他朝外喊:“來人。”
小文子推門而進,渾身裹着冷氣:“奴才在。”
“送殿下回東宮。”
話剛說完,襟帶被一隻細白幹瘦的手抓住,聲音都在忍疼:“孤……孤不走。”
“孤是來找你睡覺的,孤不走。”
蕭賜沉着臉:“小文子。”
小文子硬着頭皮往前,拉住秦子瑜,強行把人往邊上拽,此時已經顧不得犯上不犯上了。
秦子瑜本就沒有力氣,他不甘心的松開手。
“孤明日再來。”
明天說什麼也要留下。
見自家主子被轟出來,慶安拿着披風把人從頭到腳罩住:“殿下。”
秦子瑜搖搖頭,冷風襲來,沖走了殿内的暖意,體表溫度迅速下降。
他抓住披風,另一隻手虛虛的扶在慶安手上:“走。”
轉身間,秦子瑜臉上的虛弱已經不複存在,剛才可憐兮兮揉着胸口的好似另有其人,慶安垂下眼,恭恭敬敬的托着人往回走。
“慶安。”
“奴才在。”
“明天打聽好時間,别讓孤撲空。”秦子瑜道。
慶安半弓着身子:“是,奴才明白。”
月影婆娑,主仆二人一腳深一腳淺的在甬道上走着,身後是嗚咽的冷風,秦子瑜很想走快些,偏他又走不動,不多時就出了一身汗。
約莫過了半刻鐘,身後有幾人擡着轎子奔來,為首的是開陽殿的太監小武子。
“夜裡風大,殿下坐轎子快些。”
秦子瑜笑了:“替孤多謝你家主子。”
進展不錯,上次丢下他不管不顧的離開,這次知道送轎子了。
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
很快,秦子瑜去開陽殿被轟出來的事就傳了出去,各宮的太監宮女們私底下都在談論,當天被罰的人數不勝數,貴妃娘娘又抓了幾個缺心眼的打闆子以儆效尤,到晚上,宮裡的風言風語才少些。
秦子瑜讓慶安盯着開陽殿,蕭賜果然一天沒在,早早就出宮了。
秦子瑜搖頭,少年人果然純情。
陸墨雲吐槽:“太監,能不純情嗎?”
“你就不能收斂些,連那終日不問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的曹祭酒都知道了,問我發生了什麼,他們肯定覺得你病瘋魔了。”
秦子瑜奇怪:“又不是我往外傳的。”
“宮中四處都是耳目,不想我好過的人太多了。”
陸墨雲道:“說不準還真的歪打正着。”
“這可不是歪打。”秦子瑜攀上他的肩膀:“你哥我聰明睿智貌美如花,當所有人都知道我見惡于蕭賜,他就更不好動手了。”
陸墨雲順勢把他的手腕平放在桌子上,三根手指按上去:“聰明睿智……不予評論,貌美如花倒是真的。”
秦子瑜其實不太滿意原身的長相。
“像小白臉。”
陸墨雲斜眼看他:“其實跟你原來挺像的,就是皮膚白了些,眼睛大了些,身高縮水了。”
秦子瑜說起這個就來氣:“何止是身高!”
陸墨雲低頭:“……這兒也縮水了?”
秦子瑜拍案而起:“孤登基後,必須封你當太監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