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在延後半個月放假的前提下又提前了半個月開學,整個暑假滿打滿算才放了一個月,刷新了一中有史以來最短的暑假。
可能是上屆文理市狀元沒一個出在一中。
假期雖短,但作業多得摞起來都可以助力二手廢品回收站做大做強再創輝煌。
沒有班主任在的班級群裡罵聲一片,大家一邊罵一邊要暑假作業答案。
升入高三後,學習節奏明顯變快,沈校予一個暑假都在看比賽看小說,作業也是開學前挑燈夜戰趕出來的,開學測驗名次下滑她也預想到了。
數學最後一道大題她都沒來得及寫,倒數第二題她還寫錯了。
擅長的語文,前面考得還行,但作文寫跑題了。
總排名較高二期末,沈校予下滑了十幾名。
她有信心在下次月考之前把學習狀态修正回之前,把落下的名次追回去,但班主任已經開始杞人憂天了,尤其是她和同桌魏盼傳紙條被數學老師當場抓到後。
數學老師把紙條拿走,氣極了:“你們兩個下課跟我去辦公室。”
魏盼是個内向聽話的乖乖好學生,有些害怕地看向沈校予:“怎麼辦?老師會不會叫家長啊?我的助學金怎麼辦?”
說着,她眼裡開始有眼淚了。
魏盼家境不好,她家又重男輕女,今年弟弟中考沒考好,家裡砸鍋賣鐵四處借錢把弟弟送去了私立初中複讀了一年,魏盼這學期的生活費全指望助學金和評優獎學金。
紙條是沈校予傳的,她起身拉着魏盼跟着數學老師走去辦公室,她安慰魏盼:“沒事,到時候就全部都推到我身上。”
魏盼搖頭:“那你要是被喊家長了怎麼辦?”
沈校予繼續安慰:“沒事,我爸媽不會因為這樣就罵我打我,沒事的。”
教師辦公室裡,班主任陳芳正在寫教案,感覺到桌邊亮光不足,她緩緩擡起頭,發現是班上的女生。
數學老師氣得叉腰站在他自己的辦公位旁:“自己和你們班主任說我為什麼叫你們來辦公室?”
沈校予:“對不起,我上課傳紙條。”
班主任是個四十歲的女人嚴厲但溫柔。她叫陳芳,大家親切地稱呼她為芳媽,教物理。她關心每個學生的身心健康,好幾次難度極高的考試她都會特意給家長發消息告訴他們這次考試超綱不要責怪孩子分數低。
陳芳歎了一口氣:“沈校予我原本就打算找你談談,你開學測驗成績下滑太多。現在是高三,是最最最關鍵的時候,你可不能現在掉鍊子。”
沈校予垂着腦袋不敢去看班主任,隻低低應了一聲:“我知道了。”
斜對面辦公桌上擺着電腦顯示屏,一個腦袋聞聲從顯示屏後探了出來,一個大光明:“陳老師,我說的吧不能讓學生自己選擇同桌,他們就喜歡和關系要好的同學坐在一起方便交頭接耳開小差。”
陳芳哪裡不知道,但覺得一個人想要提高成績,首先就不能厭學,不少學生和讨厭的人坐在一起厭學情緒便會高漲。
但現在看來這方法得因人而異,開學測驗成績下滑的沈校予顯然已經成為了陳芳眼裡最不适合這一方法的學生。
她在淩亂的辦公桌上,翻找出一個文件夾,那是開學排的座位表,視線掃過一個個方格裡的名字:“沈校予,你去和鄭奕航換個座位。”
“啊?”沈校予沒想到會換位置,面露難色。
她和魏盼是室友又是同桌,兩個人關系也要好,和一個關系要好的人當同桌那簡直就是拯救枯燥痛苦上學時唯一的精神靈藥。
想和陳芳解釋她和魏盼沒有一直交頭接耳,今天隻是個例外。
陳芳:“啊什麼?不肯換座位要不我找你家長來聊聊你的開學測驗成績?”
沈校予隻能不情不願地出了辦公室。
一出辦公室,魏盼才感覺自己能呼吸了:“怎麼辦?”
“沒事,至少沒叫家長。”沈校予也隻能自我安慰了。
“我去幫你收拾課桌。”魏盼見她沒有負面情緒,整件事也沒有嚴重處理不由地松了一口氣,“不過到時候你就要和邊晝當同桌了,我們兩個之間離得有些遠了。”
誰?
走廊上人不少,沈校予聽見這個名字下意識停住了腳步。
魏盼不解地重複了一遍那個名字:“邊晝啊。”
在一中沒有人不知道邊晝。
孤高狂妄、毒舌冷面。
這是所有人對邊晝的印象,可競賽金獎、全免學費特招、長得帥成績好,他身上集齊了所有吸引高中這個年紀女生喜歡的點。
沈校予也不能免俗地這麼認為,可僅僅也隻是認為。
一中之間一直有同學之間幫扶的傳統,那時候是高一,她和邊晝還不是一個班級的,聽說他因為受不了同桌太笨給校長寫了建議信,建議一中提高分數線,進一步篩選學生。
高中課業壓力重,不在一個班級幾乎不怎麼碰得到面,難得幾次沈校予在學校裡看見他,他都是冷面,像是南方不見太陽的梅雨季,烏雲密布。
而沈校予最不喜歡的就是雨天。
沈校予一把拉住魏盼:“我們現在去找芳媽,求求她不要拆散我們好嗎?我去和芳媽保證下次月考我一定會考回前二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