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穆遠:“的确不喜歡。”
許鳴:“那您為什麼會來這裡呢?”
韓穆遠的腳步停了,在黑暗中他的聲音依舊清晰:“為了接一個醉鬼。”
許鳴:???
韓穆遠沒有理會他一瞬間的反應,在回答了許鳴一連串的問題後第一次主動提問:“你怎麼知道我的職業?”
“我……那啥……安安說的!”
許鳴打了個哈哈:“對,安安說的!”
但韓穆遠看起來并不是很想要從他那裡得到什麼答案。
或者說,他并不在意他的答案。
接下來,韓穆遠沒再需要許鳴的帶路,擡腳自己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許鳴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想起出門前被他順手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心底裡暗暗給釋榆點了一排蠟燭。
—
酒吧西南角,離衛生間相距不過十米的卡座裡,釋榆喝得正開心。
作為這家店裡的常客,釋榆跟很多酒保都很熟,他長得帥又為人大方,不僅在這裡消費了不少,還憑借着一己之力為這家酒吧吸引了不少新客。
作為回饋,每次遇到符合他審美的帥哥,酒保都會主動幫他們介紹引見。
今天也是如此。
不過釋榆最近對韓穆遠正上頭着,一時間并不想認識新的人,但酒保一再堅持稱對方不僅帥得慘絕人寰,而且超級會搞氣氛,不見就是釋榆的損失。
再加上這時許鳴也不在,他也确實沒什麼意思,就跟着對方過來了。
到了地方之後,釋榆發現對方長得确實高大俊朗,雖然氣質上油了一點,但扭起來确實很帶勁,于是就留下多喝了幾杯。
一邊喝着,心裡還在得意地想着:自己可真明智,知道韓穆遠要來不僅提前躲開避免了自己形象崩塌,還能親眼看見“男菩薩”扭腰露肉,誰能有他聰明……
他的視線在對方扭腰時刻意露出的幾塊腹肌上流連忘返。
感覺酒都好喝了許多。
下一秒,他的快樂就沒了。
面前的男人停下了扭腰的動作,他的身後,一張俊臉眉頭緊皺,一看就十分痛苦。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怎麼會在這裡?
釋榆有些懵。
不是說韓穆遠不喜歡酒吧嗎?不是說他就是來接一下安安嗎?
現在是怎麼回事?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在自己面前?
“你誰啊?沒事吧?”
正思索着,“男菩薩”的詢問打斷了他的思緒,釋榆這才發現韓穆遠此時痛苦的表情。
顧不上細想,也來不及思考自己形象如何崩塌,他趕忙放下酒杯站起身超前去扶了他一下。
“韓哥,你沒事吧?”
他焦急的語氣讓韓穆遠擡頭看了眼,咬牙努力地想要站直站直身體卻沒能成功,聲音難掩虛弱卻依舊溫和:“沒事。”
“我本來想找個衛生間,但對這裡結構不熟悉,又看不見路……”韓穆遠笑笑:“不小心撞到這位先生的手肘上,我緩一下就好。”
昏暗的燈光下,釋榆似乎看到了他因痛苦而鼓起的青筋和額頭閃着細光的細汗。
同樣閃着細光的,還有那位“男菩薩”身上的短款敞懷漏腰鉚釘外套。
剛剛還覺得對方很酷的的釋榆頓時感覺這人穿着打扮實在是太不合時宜了,公共場所穿這樣的衣服就不怕傷到别人嗎?
“撞到哪兒了?”
“沒事,就是胃有點疼。”
韓穆遠擺擺手,反問向剛剛扭動的“男菩薩”,眼裡是滿滿的愧疚和擔心:“這位先生的胳膊沒事吧?應該撞地不輕,如果需要去醫院的話我一定負責。”
他掏出一個名片想要遞給對方,卻被釋榆一把奪下:“你就别擔心别人了,先看看你自己吧!我送你回去!”
剛剛對着“男菩薩”那一臉的笑意也沒了,換上的是控制不住的情緒:“你自己去醫院吧,醫藥費需要多少找酒保聯系我。”
扶着韓穆遠走開時,他又沒忍住回頭:“以後出門穿衣服注意一些。”
直到出門以後,他才想起來什麼似的擡頭。
為了更大程度地幫助支持韓穆遠的身體減少他的痛苦,釋榆将自己卡在對方的臂彎裡,任由他将大部分的重量壓着自己身上。
兩人的頭離得很近,一個擡頭的動作差點讓他倆磕在一起。
太近了。
“你不是要去衛生間嗎?”
四目相對,氣氛有些微妙,釋榆愣怔着開口想要打破這讓他有些招架不住的氛圍。
“不去了。”韓穆遠斂眸緩慢地回答。
“哦。”
釋榆錯開視線,後知後覺地開始後悔。
該死!自己怎麼就說要送他回家了呢?他是來接安安的,這樣一來他們不是要坐同一輛車回去?安安不就知道他倆的關系了?
勾搭自己“親朋友”的小叔,這種事情就算要讓安安知道也該是他自己說吧。
他還沒做好準備啊……
可是送韓穆遠的話又說出來了……
“那什麼,我才想起來我喝酒了,一會兒幫你叫個代駕吧。”
釋榆腦子一轉,一個絕妙的借口就出來了。
“不用,我可以自己開車。”韓穆遠語氣平淡。
“你這還難受着,我幫你叫代駕……”
……
兩人拉扯着的同時依舊保持着靠在一起的動作。
糾纏中,一個聲音響起:“小叔你幹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