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榆扔下一個炸彈就開始等待對方的回複。
但比田先生的回複來得更早的是許鳴的電話。
“哦,榆兒,我的吉祥物!讓我瞧瞧我親愛的朋友是多麼的思念我啊!”熱情似火的許鳴操着一口裝模作樣的譯制腔直接炸得釋榆耳朵生疼。
他眯着眼睛将聽筒放遠了些,雖然嫌棄,笑容卻依然在臉上挂的穩穩當當。
緊接着,道:“哦,我的老天爺啊!這嗓門真像一隻尖叫的土撥鼠……我賭十塊小餅幹,簡直沒有人像我一樣容忍得了你了,你這個迷人的、有腔調的家夥……看在上帝的份上,請吝啬一點運用您的嗓子吧,我的意思是……你再這麼大聲就死定了!”
釋榆配合地陪他鬧,卻在說話的後半段音調壓低語氣驟然加重。
“你好兇哦榆兒。”許鳴的聲音顫抖着,笑意憋都憋不住:“剛剛打電話找我什麼事兒啊?我今晚可沒空陪你喝酒啊。”
“我找你就是約酒啊,你也太瞧不起我了。”
釋榆翻了個白眼:“找你有正事兒,好消息。”
随後,他就将自己這段時間跟韓穆遠套近乎,通過他認識了表白牆,然後打算擺脫她幫忙推廣一下問卷的事情跟他概括地說了一下。
當然,也不忘添油加醋地将自己如何辛苦,如何委屈之類的大肆宣揚了一番。
“這件事情雖然難辦,但在我的辛苦努力之下也算是成功解決了,你待會兒把問卷鍊接發我,我讓她轉一下。”釋榆得意地聲音都在打轉:“不用太感謝我,随便請我吃頓火鍋就行了~”
聽筒那邊是長達半分鐘的沉默。
……
釋榆從未見許鳴這麼安靜過,畢竟他是一個連熟睡時都能說夢話到半夜需要起床喝兩三次水的人。
不對勁兒。
很不對勁兒。
“小夥兒,你的熱情呢?你别告訴我這事兒出什麼岔子了吧?我會忍不住打車過去揍你的……”
釋榆說着,語氣越來越沉,說到最後都有些咬牙切齒的感覺。
果然不出他所料,沉默後的許鳴幹笑了兩聲:“怎麼會……那啥,我也有個好消息告訴你,但是你先保證你不會生氣哈……”
“你說。”釋榆沒說行,也沒說不行。
“就是吧,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們老闆換人了?新來的老闆不僅長得好看人也好,剛來就給全體員工提薪20%,而且——”
許鳴咽了口口水:“問卷的事兒他也已經找人擺平了,所以……”
“所—以—?”釋榆的反問裡帶着殺氣。
許鳴縮了縮脖子,似乎感到一絲涼意。
“許明明,我去你大/爺!”釋榆難得爆了/粗/口,音量比電話剛接通時許鳴的那句高了一倍有餘:“你知道我為了讓韓穆遠幫我費了多少腦細胞嗎?你知道我有多不愛思考嗎?”
這時候告訴他自己幹了這麼多都是無用功?
答應韓穆遠的相冊還沒做完呢!
需要的照片他至少還得花五六天去慢慢搜集素材!
坑爹的許鳴!
釋榆拍了拍胸脯,順了口氣:“你最好現在找出個辦法讓我消氣,不然你就完了。”
“真的完了。”他強調。
“别氣哈,”許鳴順了順毛:“仔細想想你也不虧,不是跟韓教授又勾搭上了嗎?”
什麼叫勾搭?用詞也太不嚴謹了。!
這麼想着,釋榆也就這樣反駁了。
“哎呀你别管用詞嚴不嚴謹,你就說你想不想勾搭一下韓教授?想想他的臉、身材、還有手,啧啧啧……”許鳴的聲音充滿了引誘:“你真的不想要嗎?”
靈魂發問。
跟着他的描述,釋榆的思想也開始跑偏。
想到了韓穆遠架着眼睛的鼻梁、性感飽滿的唇瓣、寬闊結實的後背……還有,骨節分明的手指。
而且他還是自己第一個主動接近還翻車了的對象。
不甘心。
想到這種極品不是他的,釋榆連覺都睡不好了。
“你看哈,你現在要幫他爺爺奶奶拍照,跟他的互動肯定少不了,沒事兒多在他面前刷刷存在感,一來二去的事情不就成了嗎?”
“還用你說?”釋榆冷哼一聲,但話裡的怒意卻消散了不少:“改天再跟你算賬!”
—
當天夜裡,向來睡眠不好的釋榆做了個夢,直到醒來夢裡的細節還記得清清楚楚。
于是,第二天一早,釋榆提着早餐敲開了樓上的門。
不出他所料,韓穆遠還沒出門。
看着在家穿着随意,全身上下僅穿着一件深灰色睡袍,衣領交叉處還隐約露出一小片皮膚的韓穆遠,釋榆在心底放起了煙花——得益于他經驗豐富,一早就給表白牆發微信要來了韓穆遠的課時安排,才趕上這波福利。
“進來吧。”頂着淩亂的發型,眼神迷離一看就還沒睡醒的韓穆遠打開門,轉身機械地回了卧室。
沒分給釋榆一點目光。
釋榆也不尴尬,自覺換了一次性拖鞋,非常不見外地進了門。
然後十分熟練地走到廚房,依着記憶找出碗筷、盤子,将帶來的食物整齊地擺好,就連筷子都對得整整齊齊。
五分鐘後,洗漱完成的韓穆遠出來後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你這是……準備擺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