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喜歡小榆,不行。”
“這個被他拒絕過,要是趁機報複他怎麼辦?不行。”
“這個離得太遠……”
“這個老家人作息,十點就睡了……”
“哎?有了——”許鳴眨眨眼:“這個總行吧~”
“釋榆啊釋榆,你就等着感謝我吧!”
—
每個人醉酒的表現都不同,有人張狂耍賴,有人酒後斷片。
釋榆不一樣。
他是又耍賴,又斷片。
據一位見識過他醉态的人透露:大學時某次酒後,釋榆路過路邊的垃圾桶,非說那是他新買的杜卡迪,跨上去就是一陣顧湧,還熱情地邀請對方上車,說要帶他去兜風……
場面太過激烈,勾得人忍不住錄視頻留念。
然後等斷片的釋榆醒酒後,用4K高清畫質喚醒他模糊的記憶。
這笑料跟了他大學四年,直到畢業後的大學聚會,還會被拿出來當飯桌上的笑談。
前車之鑒,釋榆再也輕易在别人面前喝醉。
即便偶爾發生了意外,他也會強撐着最後一絲理智,打電話給自己最親密的朋友、最信任的夥伴——許鳴,讓對方去接他。
這次也不例外。
釋榆醒來後已經是下午的兩點鐘。
厚厚的窗簾遮住了陽光,卧室裡光線依舊昏暗,空調開到了26度,溫度有些微涼,屋子中間的大床中央鼓着一個包,彎曲成橘子瓣的形狀,随着呼吸微弱起伏。
半晌,橘子瓣伸展開來,變成了一個大字。
白皙的手露出被子,伸到枕頭下摸索着,随後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
14:18。
床上的人艱難地坐起身體,赤裸的身軀接觸到微涼的空氣,不自主地打了個寒戰,床頭放着的淡鹽水已經冰涼,釋榆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被冰的頓時清醒了過來。
拿起手機,給他親愛的朋友發去問候:“明明,你真是越來越細心了。”
“誰以後要是找了你不就享大福了嗎?唉,真嫉妒你未來對象。”
“不行咱倆湊合湊合得了。”
釋榆起身,從被子裡拽出結成一團的衣服,湊到鼻子跟前聞了一下後嫌棄的拿遠,想了想還是直接抱着床上的被子,一股腦扔到了洗衣機裡。
排水聲響起的時候,終于收到了許鳴的回複。
“什麼?”
“還裝呢?你什麼時候也學會做好事不留名了?”釋榆晾完衣服才悠哉悠哉地回複消息:“說,跟誰學的?你之前送我回來的時候可不記得給我倒口水喝,每次都得我自己暈乎乎地爬起來自己整。”
“啊?”許鳴像是剛剛反應過來:“哦,對!”
然後又補充道:“我這不是怕你渴嘛!”
“真貼心!”
“為了報答你的恩情,要不要出來請你吃烤肉?”
釋榆好心情地問。
“不了吧,我昨晚熬到五點才睡,還想再補會兒覺。”
看見許鳴的回複,釋榆還以為是醉酒的自己太難纏,才把他折騰到後半夜還沒睡覺,頓時愧疚不已。
“沒事兒你睡,我送餐上門!”
—
收拾完屋子洗完澡,确認自己身上沒有一絲酒精氣味之後,釋榆終于收拾妥當準備出發去許鳴家。
電梯剛到一樓,就遇到了抱着一打書回來的韓穆遠。
對方的視線落在他身上,表情有些複雜,但最後也隻是微微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釋榆有事要忙,也沒空跟他寒暄,同樣點頭緻意便要離開。
擦肩而過之時,還從對方的身上聞到一絲淡淡的酒精味道。
看來這韓教授也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正經嘛!
回頭看向緩緩關閉的電梯門,釋榆心裡想着。
—
到許鳴家門口時他還在睡着,釋榆掏出鑰匙自己打開了門,把打包來的肉和飲料放到餐廳桌子上擺好之後,才去了卧室叫他起床。
吃飯時,看着對方的黑眼圈,心裡更加不是滋味。
東西是在烤肉店直接打包的,直接烤了就能吃,釋榆心裡有愧,一直主動給許鳴夾肉,對方連吃了三大塊厚切牛肋排之後,才顧得上跟他說話。
要好的朋友聚在一起,除了吃喝玩樂,免不得要蛐蛐一些人。
“你還記得咱之前那個同學,叫什麼來着,人家現在賺老多了,Z大門口那個甜品店就是他開的,天天排隊生意好的不得了!要麼說不能以貌取人呢……”
許鳴先提出話題,釋榆立即附和。
“對!看人光看臉真不行,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那個大學教授,那看起來沉穩的啊,但你猜怎麼的?實際上跟我也差不多嘛!”
“我今天出門時碰到他了,身上的酒味兒比我還重,還有黑眼圈,啧啧,看起來昨晚熬挺晚的!”
常年混迹Z市各大酒吧的釋榆蘸着緻死量的辣椒吃了一口五花肉,搖搖頭碎碎念:“也不知道他平常都去哪個酒吧,我怎麼從來沒見過呢?”
話音剛落,許鳴忍不住咳嗽了幾聲,顯然是嗆到了。
拿過他的杯子倒了半杯水,釋榆遞給對方後還不忘挖苦他:“慢點吃!我又不跟你搶!”
“咳咳!”許鳴咳得眼睛都紅了:“不是——你說誰?”
“韓穆遠呗!”
釋榆漫不經心道。
“你……誤會了吧?”許鳴喝了口水,道:“我看他不像是愛玩的。”
“你去聞聞他身上的酒味兒再說吧!”
釋榆翻了個白眼:“别的不說,他昨晚過的一定很精彩。”
語氣中竟還有些羨慕。
“精彩……呵呵……精彩……”
許鳴低下頭,敷衍地附和着。
可不精彩呢,也不知道某人昨晚有沒有給人家表演花式壓彎,帶人兜風時有沒有記得分個頭盔給人家。
酒味兒比他還重?這得是被折騰的多慘啊,他都有點同情韓教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