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道理,桃溪是非常心動的。
她現在也很需要一個課題小組。
以前,她、萊文妲還有漢娜是同組的,經常在一起做研究,後來漢娜加入了飛行騎手,練習太忙就不和她們組隊了,她們這個課題小組便暫時荒廢。而如今,萊文妲也不知道何日能回來,如果本周之内桃溪還無法找到合适的組員,她就沒辦法參加周末的野外魔法集訓。
碰巧,面前就有兩個現成的工具人。
一個蛇妖一個狼人,看起來還不錯,她可以暫時和這倆人組成隊伍,等到萊文妲返校。
“所以,你意下如何?”賽雷歐斯忐忑不安地問。
“我們沒有強迫你的意思,桃溪。”薩米齊納替好友補充,“我們走投無路,迫切需要幫助。我知道這個請求确實很不合理,如果你非常讨厭我們……我很抱歉。不過請你相信,隻要你說不,我們一定不會再來煩你。”
“我沒有讨厭——”桃溪想糾正他的話。
“等等,你怎麼知道她叫什麼?”賽雷歐斯卻突然插嘴。
薩米齊納莫名其妙:“我在學生名冊上查到的——你昨天不是和她在鐘塔一起行動嗎,怎麼會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我……”賽雷歐斯有點尴尬,“我覺得,我們可能忙到忘記互相交換姓名了。”
“但她知道你的名字,賽雷歐斯。”
“……”
薩米齊納無情戳破真相:“承認吧,你就是忘了問人家的名字。”
“那是……有很多原因的。昨天太混亂了,我們始終都沒能坐下好好聊一聊。”賽雷歐斯還想再掙紮一下,但最終也無法解釋隻能小聲承認,“好吧好吧,對不起,我忘了,就是這樣。”
就好像錯過了喜愛作家的簽售會一般,男孩看起來真的有點沮喪,雖然不知道這有什麼值得沮喪的。
薩米齊納無言。
桃溪也不知為何變了安慰人的那個:“現在重新認識一下也不晚。”
聞言賽雷歐斯立刻擡起頭:“你說得對,我是賽雷歐斯·克裡。聽起來你并沒有那麼讨厭我們了,所以小組課題的事……?”
原來還在這等着呢,桃溪有點想笑,同時心裡已經有了決定:
“我沒有讨厭你們,相對的,我覺得你們會是不錯的合作夥伴。”
“那就是說……”薩米齊納試探。
“……你同意了?”賽雷歐斯問。
桃溪再次點頭:“我同意了。”
想來,擁有一蛇一狼一人類的學習小組,算得上十分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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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時候,桃溪回到了籬笆騎士的花園。
“謝天謝地,你終于回來了!”貝卡見她進來,一下把人拉進藤椅,“看看這個,這太荒唐了。”
桃溪茫然不解地被她按住,還塞了滿滿的東西,左手軟綿綿右手硬邦邦。
“這是什麼?”桃溪問。
“小蛋糕,米格做的,他特意打包了好多個送過來,還是新鮮出爐的。”
米格在旁邊沖她友好地笑。
“我知道。”桃溪說,“我是問右邊這個。”
她的右手裡是一張類似于賀卡的水藍色信,上面有水仙花和金麥穗,顔色搭配得如此眼熟,讓人心裡發毛。
貝卡與米格對視一眼,同時移開目光。
貝卡不太敢想象好友接下來的臉色:“你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到目前為止,桃溪已經想把這東西直接扔進垃圾桶了,她大概能猜出卡片由何而來。
她把小蛋糕放下,做好心理準備,然後打開賀卡——
在撕下金色絲帶的瞬間,卡片就竄離了雙手沖到空中,在場的所有人不得不眯起眼睛,因為它的魔法着實有些耀眼。
不幸的是,這張四處紛飛的卡片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它主要是來傳話的。
可它明顯并不甘心隻傳話。
就像是隻掙脫了囚網的小花仙,卡片在無人能夠到的高度開始做自由翻滾飛翔,尾焰帶着火花噼裡啪啦地炸,還把金燦燦的糖果粉末到處撒。
一場小型煙花會貼臉盛開,令人猝不及防,完全點燃了學院安甯的夜晚,空氣都被鬧哄哄地抖落出一股甜味兒。
花園裡的所有學生都被這傻到冒泡的景象驚呆了。聽說過傳音花箋用來很熱鬧很奇妙,但沒想到會這樣熱鬧。
“那是傳音箋嗎?”
“哈!好像個屁股着了火的鳥。”
“可傳音花箋一般不都是當做情書嗎?”
“這年頭誰還會用這麼蠢的方法告白啊?”
衆人的議論聲聲入耳,桃溪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想要搓火球的手,改而對着卡片念駐身咒。
瘋癫的花箋勉強掙紮兩下,終究還是不敵咒語,提前結束了飛行表演回到她手中。
轉頭一看,貝卡已經笑倒進米格的懷裡了。
“……這還是弗朗寄來的?”桃溪捏着信,語氣平靜。
“哈哈我猜是這樣。”貝卡爬起來,說,“你先别生氣,它隻是一張有點特别的表白信而已,先看看人家想說什麼吧。”
“……”
無論弗朗要說什麼,都已經不能挽回當前桃溪想放火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