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方說?”
“不知道。”
“啊?”
桃溪深吸一口氣:“就是不知道,所以才奇怪。”
比如布蘭克在背後诽謗她的事、萊文妲與布蘭克做的約定、那封道歉信,這些萊文妲一點都沒和她說過,甚至她瞞着她把布蘭克約出去,桃溪也不知道。
還有精靈被弄壞的眼睛,那些奇怪的魔力和幻像,以及幻像裡的男人……桃溪深深歎了口氣,她的腦袋今天處理了太多東西,現在快燒完了。
貝卡則無法理解朋友的苦惱:“是啊,奇怪,你說話真是越來越奇怪了。”
她把桃溪的奇言奇語定性為熱血上頭過後的迷茫,因為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力進行禁閉室體驗卡一整晚的,身後還有巡邏隊緊追不放,桃溪可謂是他們年級第一人了。
要知道,從前桃溪的導師卡徒斯教授還在的時候,她就愛跟着教授到處跑,一周四節魔法理論課,桃溪有一半都請了假和導師呆在野外,沒人知道他們在校外研究什麼,也沒人知道他們究竟去了哪裡,反正每次桃溪風塵仆仆地回來,都帶着一大堆稀奇古怪的魔藥材料。
直到卡徒斯教授被卷入一場事故,引咎辭職,桃溪才終于回歸到正常的學生生活中。但如今看來,她仍然保持着旺盛的好奇心和積極開拓的行動力,哪怕被分到最為嚴格的熒雪教授門下,她都沒有絲毫收斂。
貝卡認為桃溪今天晚上受了太多的刺激,她自己也是,所以她們現在最應該做的是躺在床上休息,以免在某個時刻猝死。
兩人又慢吞吞收拾好,相繼躺上/床。
熄燈之後,貝卡仍清醒:“我覺得我今天晚上肯定睡不着了。”
桃溪表示她一樣。
結果安靜了沒三分鐘,桃溪就聽見對面床傳來均勻悠長的呼吸聲。
……好吧。
桃溪拉了下被子,想:看來今天晚上注定隻有她一個人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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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桃溪和貝卡一起去餐廳吃飯,路上聽到不少學生都在說:昨夜鐘塔那兒傳來好大的動靜,還把校内巡邏隊都驚動了。但具體發生了什麼事還尚未可知,隻知道學校正在積極配合巡邏隊調查。
貝卡給了桃溪一個“你自己體會”的眼神,桃溪心虛不語,走路的時候都老老實實低着頭。
兩人就這樣有驚無險地來到餐廳。因為她們起得比較晚,馬上就是第一節課了,偌大的長廳隻坐了不到三分之一的位置,自助食物架上的存貨也所剩不多,唯有空氣裡殘存的甜奶香和面包味揭示出方才的喧鬧。
桃溪端着自己的牛奶和鳕魚排,和貝卡一起來到窗戶邊,剛一落座,就有個學生輕手輕腳地坐了過來。
“嘿……呃,早上好,桃溪。”男生有些緊張地打招呼。
桃溪擡了下頭:“你好。”
她有點想不起來面前這個棕色頭發帶點小雀斑的男生是誰。
貝卡:“你好……等一下,為什麼你不跟我打招呼?”
男生反應過來,很是尴尬的樣子:“哦,你好貝卡,你好貝卡,你好……”
“謝謝,我就不再回複三遍了。”貝卡覺得好笑。
桃溪看向貝卡,眼神裡帶着疑惑。貝卡明白過來,知道桃溪經常人名和長相對不上号,她貼心地替男生自我介紹:“這是休恩佛,是我植物學的同桌。”
桃溪這才記起好像是有這麼個人。
“難得這麼晚你還在餐廳,而且為什麼你看起來這麼慌張?”貝卡不解。
男生壓了下衣角:“我沒有……算了。我是來幫弗朗送信的,給你。”
幫誰……?
桃溪接過那封信,莫名其妙:“給我?”
“對,就是你。”休恩佛用力點頭。
黑頭發黑眼睛,容貌能讓人過目不忘——在認識的人中,除了桃溪,他想不出還能有誰。
休恩佛清清嗓子,開始背詞:“弗朗說他想請你立刻拆開看,要是你願意且能給他回信就再好不過了……弗朗還說、呃,他還說……總之,他想說的都在信裡了,我已經送到了,就這樣。”
說完最後一個字,他轉身就跑。
貝卡想攔住人再問問清楚,但太着急,她站起來差點磕到桌子,把牛奶撞出來些。
“我的天……”貝卡急急忙忙拿紙去擦,“今天究竟是什麼日子,怎麼從早上開始就這麼熱鬧啊。”
休恩佛就這樣匆匆跑掉,如來時一般突然。
桃溪沒說話,她已經拆開了這封水藍色的信件。
如果忽略掉信紙上大團的花朵圖案,桃溪還能把它當成是一封正常的信,可惜,她看見了信框背景下包含情誼的顆顆愛心和星星。
開頭文字直言不諱:
「緻黃水仙般走進我心裡的你……」
桃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