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以後,橙厘就很少出門,一個勁兒憋家裡,白家的家衛也瞬間多了起來,家裡家外的一字排開生怕别人有心來犯。
不過鄭今來才不信這茬。
鬼知道白橙厘一個瞎子又竄去哪兒了。
不過即便他找不到他,也自有其它能見到他的方法。
不多時,陳家二公子陳懷月的死訊就傳遍了甯洲大街小巷。
傳聞說陳懷月醉酒失足溺水而亡,但隻要得到點風聲的都知道是誰幹的,隻有不明所以的民衆在看了報紙之後會心有餘悸,然後叮囑自己家人走路的時候記得離水邊遠一點。
陳家勢頹,陳懷月的葬禮規模也不是很大。
橙厘出席葬禮這天,身後跟着的人都比陳家葬禮上的人多。
都說地方小的話聚人氣兒,熱鬧,然無論是地小還是人多,陳家一個都不占。
往日氣勢輝煌的陳家現在蕭索得就像一個即将荒廢的影視城。
橙厘身後跟着大批的家衛,來到陳家的時候,陳繼昌也隻是淡淡看了一眼,并沒有阻攔。
而且他現在也不夠人馬阻攔。
“懷月前些時間一直都在整廠子,手裡也已經有不少技術人才。”橙厘語氣平靜,“他本來是想偷偷做好,然後給你一個驚喜,可惜現在這個沒能完成的驚喜隻能讓你來繼續了。”
陳繼昌眼下烏青未消,下巴上也長出了胡茬,看上去便知其推搡狼狽。
他嗤笑出聲,目光陰冷地看着白橙厘,“你以為我和懷月一樣傻子一樣任你差遣?”
陳懷月着手辦廠的事他早就知道了,但自己弟弟有幾斤幾兩他最清楚不過。
他找人花大功夫打聽了一番,明白了那幾個廠子背後的主人都來自一個叫嶽廣蕪的,他再想往深處查,卻怎麼也查不出有關嶽廣蕪的信息,期間還被人教訓了一頓。
他在甯洲縱橫多年,都沒有聽說過嶽廣蕪這個人。
他直覺那個人是被人憑空捏造的。
他弟不會,那剩下的人還會是誰?
雖說陳家一直和白橙厘關系不錯,但陳繼昌是根直棍子。
誰對他好,他就對誰好,相反,誰利用陳家,誰就去死。
這個消息他還沒來得及同陳懷月說,人,就沒了。
而人沒了之後的既得利益者不就是白橙厘嗎。
用陳懷月的名頭辦起來的廠子,實際受益人一直是他。
陳繼昌暗暗握拳,懷疑人就是被白橙厘搞死的。
他紅着眼睛,“我會把這件事告訴沈清梧。”
橙厘笑了下,“怎麼,清梧難不成還不知道懷月的死訊?”
此等嘴臉。
陳繼昌恨得咬牙,“你莫要太過猖狂。”
“不是我猖狂。”橙厘語氣仍舊是不疾不徐,“是你沒機會再做什麼了。”
話音剛落,一道陰翳的目光唰得落到了二人身上。
鄭今來穿得一身禮服,人模狗樣走過來,一把攬住了橙厘的腰,貼耳笑道:“叫我好找。”
脖間瞬間一涼,鄭今來垂眸,一道開了刃的匕首正杵在他脖子上。
鄭今來的護衛登時往前,白家的家衛也不甘示弱,雙方皆冷着臉,手緊握刀或者槍,冷峻對峙。
橙厘完全不顧周圍黑壓壓的人,沉了沉語氣,“把你的髒手給我拿開。”
鄭今來遺憾地收回手,又觑了旁邊一眼,護衛頓時齊齊退下。
隻是白家的家衛還圍在一邊,毫無退卻之意。
鄭今來挑了挑眉,戲谑地看着白橙厘,“不能好好談談了嗎,白家主。”
白兆已經死了,死在一個神不知鬼不覺的暗夜。
鄭今來得知消息時笑了一下,感覺自己真是處處都在幫白橙厘的忙。
“沒什麼好談的。”橙厘一臉冷肅,“鄭先生若是來憑吊亡者,自行便是。”
“憑他什麼人還想讓我憑吊,我不撅了他的墳都不錯了。”
站在一旁看見二人甚是相熟的陳繼昌本就心裡嫌惡至深,聞言更是青筋暴起,恨不得直接将鄭今來置之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