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王宮裡的宮婢宦官，以及王宮貴族家的奴婢，她都沒怎麼幫看過，周國王室好像也沒想到把這些人往她眼前送，所以她覺得像雪鸢這樣的宮婢還是有一定可能性能習得奇術的，暫時不想就這麼放棄她。

雪鸢勉強休息了會，又繃着臉，重新舉起了木劍，對着書桌的方向開始嘗試。

忽然間，她想起了泠夫人。

……

兩年前。

奶奶病重，雪鸢跑了京城好幾個醫館，醫館裡的人都說這病太奇怪，可能治不好。

又有一個老醫生說，青蕪山上藥材很多，說不定青蕪山上有治這病的一味藥。

雪鸢便讓這老醫生把那草藥的樣子畫給了她，然後給了鄰居一些錢，讓他們幫忙照看奶奶，自己就邁上了去位于吳憂國的青蕪山的路。

清蕪山在吳憂國邊境，靠着周國和古清國，所以雪鸢往東北方向走，很快就到了青蕪山。

她第一天就努力地辨認各種草藥，不管是不是，相像的全都收集起來。

在日頭下跑了三天，終于感覺到有點累，往樹蔭下一坐。

泠夫人就是在這個時候發現自己的。

她發現自己的時候，自己正在為了放松心情，驅使力量讓一些落葉飛起來，在自己面前打着轉跳着舞。

這是她來這個世界以後，私下偷偷學會的一種放松的方法，但具體是什麼原理，她也不知道。

等雪鸢回過神來，發現一個身材高挑的老婦人抱着臂姿态惬意地在一旁站着，笑着欣賞着這些落葉被人操控起來打轉的樣子。

其實說她是老婦人，也不太對，泠夫人大概隻有四十歲左右的樣子，但她頭發白了一半。

她也從不管她這些白頭發，不抹頭油，任由它們白去，頭上随意地插着一根木簪子，雖然也簪不了多少頭發，大部分發絲都逃脫了木簪子的束縛，風刮過來時，她的頭發便根根被風揚起。

察覺到樹葉停止轉動，坐在地上的女孩站起來，正對自己投來警惕目光的泠夫人，笑着說道：“孩子，你是有天賦的，願不願意和我一起學習奇術？你剛才耍的那一種，就是奇術的一種，音術。”

見女孩還不說話，泠夫人輕輕拎着手中的長杖，往前一搖，那些因雪鸢放棄控制而落地的葉子，又重新飛了起來，還有序地排成了一列，像是在等待泠夫人檢閱一樣。

“這就是奇術，可以随便地改造這個世界，改造成你想要的樣子。當然，你也可以不跟我一起學習，你可以如你之前那樣，自己慢慢摸索。你跟着我，就是能快一點系統地學習奇術罷了……我打賭，你應該不止有一種奇術的練習天賦。”

“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說完，泠夫人便發現女孩眼裡的戒備慢慢變淡，最後，女孩朝她猶豫地點了點頭。

“很好，我的第一個徒子。”泠夫人爽朗地笑了起來，似乎很久都沒有遇到這麼開心的事，“我叫泠聲，你可以叫我泠夫人，也可以叫我老師，看你想怎麼叫吧，我很随意的。孩子，那你叫什麼名字？”

雪鸢擡頭望向天空，一群長尾巴鳥正乘風直上，往晴空更深處，沒有顧慮地飛去。

“阿乘。”

雪鸢把視線移回，定定地望向眼前的泠夫人：“我叫阿乘。”

……

雪鸢恍惚了一會之後，回過神來，發現蓮花夫人正好奇地盯着自己的臉色看。

雪鸢瞥了眼依舊沒動靜的劍尖，假裝做了一個擦額前汗的動作，深呼吸一口氣，說道：“蓮花夫人，我再嘗試一下。”

蓮花夫人擔心雪鸢練得失去信心，抑或是自己剛才的注視會給她帶來太大的壓力，于是安慰道：“沒事，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找感覺慢慢練就行。就算秋韬術不行，或許你的天賦在其它奇術上呢？今天練不成，明天也可以練。我下午會在範相的帶領下給其他人科普奇術知識，你下午就可以休息一下。我每天上午還會照舊過來，陪你一起練習，我們有一個月的時間可以慢慢練。”

雪鸢露出如獲大赦的表情，點了點頭，說道：“那辛苦蓮花夫人了。”

“沒事的，這是我答應周國王室的事情。今天上午的課就到這裡，我先走了。”蓮花夫人起身，又關切地看了幾眼這表情不太好的小宮女，才離開了。

雪鸢在人走後，輕輕掂了掂手裡的小木劍，放下坐了會，然後才也起身離開，找袁宦官給她下午安排事情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