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路很快碎成大小不一的石塊。
雪鸢靜靜地站在一塊碎石塊上,看着面前依舊漂浮在空中的碎石塊們。
她沒有驚慌,隻是揚起手來,施展音術,讓風托着她從一個碎石塊的平坦處跳到另一個碎石塊的平坦處。
哪怕所有碎石塊開始原地翻滾起來,不給人一點停留太久的機會,她也照舊能安穩跳到下一個石塊最平坦的那一面上。
風就好像是她的坐騎,總能帶她去到她最想去的地方那裡。
跳了好一會,讓雪鸢甚至覺得自己在玩小時候和夥伴們玩的那種跳格子的遊戲的時候,碎石塊路的盡頭突然出現了一道漂浮在石路上空的閃着金光的門。
她很快跳到門前最後一塊碎石之上。
雪鸢知道,穿過這道門,就能回到會葵國邊境那塊荒草地中。
她算了算時間,估摸了一下其他使者應該在石路中的哪段。
于是并沒有急着穿門而出,就在最後一塊碎石之上等着。
碎石依舊在翻滾着自身,它平坦的那一面朝上的時候,雪鸢便落在上面,它平坦的那一面開始往下轉的時候,雪鸢就跳開。
就這樣在最後一塊碎石上蹦蹦跳跳了好幾個回合,雪鸢才轉身,往旁邊的金光之門中走去。
果不其然,回到了會葵國的邊境。
映入眼簾的,便是三個倒在地上的人,他們渾身上下被污泥包裹着,一動不動,讓人分不清誰是誰來。
這其中便有墨國的笛翠姑娘,若不是她手上緊緊抓着的那把菜刀,雪鸢還真認不出她來。
他們腰帶上的珠子皆已消失不見,估計早就飛回了這三國王宮的殿前,等待着那三國挑出新的使者來。
上七國的人除了那個被小馬駒給蹬死的會葵國使者,其他都好端端地回到了會葵國邊境這邊,個别人的衣服上有些許破損之處。
下七國的人除了雪鸢,其他還活着的人身上灰塵都有點多,都在大口大口喘着粗氣,還有人直接累得受不了,跌坐在地上,不起來就這樣坐着休息。
【歡迎使者們回來,進入第二輪遊戲。第二輪是雙人遊戲,所以請使者們迅速找到願意和自己進入第二輪遊戲的使者。】
金色的大字在上空閃爍片刻,便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雪鸢感覺自己腰帶上的琥珀色珠子松動了些,不似之前那樣緊緊吸附在自己腰帶上。
金字消失之後,上七國的使者就又忙着圍着安琳公主轉起來,都争着想和這位商陽國的公主一起進入第二輪遊戲。
從一開始就沒有加入奉承人之列的霜缶,皺着眉頭掃了一圈公主周圍的人,就不再去往那群人的方向看。
她然後往單獨站着或坐着的那四個下七國的使者看去。
四人也在她無言打量着他們的同時,默默地打量着她這位吳憂國的常勝選手。
最終,霜缶走到坐在地上的陳國使者面前,伸出了邀請的手:“願不願意和我一起進入第二輪遊戲?”
坐着休息的陳國使者瞪大了眼睛,似乎不相信這位上七國的選手會選擇自己這個看上去平平無奇的人。
但她還是把握住機會,把自己的手搭在霜缶的手上,由着這位好心的霜使者使力把自己從地上拉起來。
然後霜缶從自己的腰帶上摘下琥珀色的珠子,陳國使者便也摘下自己的珠子,學着霜缶,把自己的珠子往對方的珠子所在方向靠近。
等兩人的珠子離對面的珠子隻剩不到一寸距離時,金光一閃,兩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霜缶這是放棄了對自己是她大師姐的懷疑了?
目睹了兩人幹脆果斷的組隊全過程的雪鸢在心中想道。
此時剩下的三個還活着的下七國的使者,從她一出遊戲回到荒草地到現在,都用“這周國人怎麼還沒死”的眼神看着她,所以雪鸢也就放棄了找下七國的人組隊。
她把目光移向了被包圍得讓人越不過人群看清她臉的安琳公主,和站在這人群最外圍的古清國使者身上。
一般來說,站在最外圍的人是搭讪意願最低的人,古清國的這位使者看上去更像是在等安琳公主選完一位使者之後,自己上去在剩下的使者裡撿漏一人進行組隊。
雪鸢緩緩走了上去,掃了一眼他珠子上左邊一行的“須臾”兩字,微微笑道:“須使者,您願意和我一起進入第二輪遊戲嗎?”
那名叫須臾的古清國使者轉過身來,用比剛才陳國使者還不可置信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他滿臉寫着“這個下七國的使者是不是昏了頭,竟然敢主動邀請我這個上七國的使者”。
雪鸢并沒有因為他的打量而面露惱怒之色,而是輕輕撫了一下自己右肩上兔子的白毛,繼續笑着說道:“遊戲送我的這隻兔子,恰好無比乖巧,想必在下一輪遊戲中,一定不會給須使者拖後腿。”
說完,她便輕輕看了那兔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