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中間隻隔了一掌距離,隻要伸手就能把人圈住,陸霖昭也這麼做了,手虛搭在餘容手臂上慢慢試探往下壓,等手心再次觸摸到熟悉的腰身陸霖昭這才心滿意足重新躺下。
餘容睡相很好,睡前什麼姿勢醒來時也是什麼姿勢,今日好像有所不同。
哪裡不同?
身上好像壓着什麼東西,餘容伸手摸去,是一個人的手臂,餘容呼吸一滞腦子立刻清醒了。
昨晚上陸霖昭宿在他房裡!
這隻憑空多出來的手是誰的已經不用多想。
不止是這一隻手,還有隔着手臂感受到的緊實線條,不是陸霖昭的胸膛又是什麼?
餘容深呼吸着身體慢慢往床裡挪,一隻手撐開被子,一隻手慢慢挪開搭在腰上的手。
餘容不想吵醒陸霖昭,挪動很小心,倆人貼得近,餘容隻能左手握着陸霖昭的手腕,往肩膀挪動,在離開被窩的一瞬間那隻手動了,手腕靈活向下滑動扣住餘容的手掌。
掌心相貼的瞬間餘容不受控抖了一下。
“早。”
那隻手掌的主人好似無所察覺,用他那低啞的嗓音和餘容問早。
餘容的感官全部被左手吸引,像是被陸霖昭傳染,餘容的嗓子也跟着幹澀。
“早。”
陸霖昭抓着他的手,撚一撚又揉一揉,最後才慢慢松開。
“謝謝你昨晚上收留我。”
餘容抽回手掌藏回被子裡,然後,轉身,留給陸霖昭一個後腦勺。
“你回自己房間去。”
身後人好像笑了,但是沒動。
餘容也不是真趕他走,他隻是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樣的局面。
倆人在床上躺了一會兒陸霖昭才起床,傳風谷的廚房中每天都備着熱水,方便取用。
陸霖昭剛進廚房正好撞上在來取水的石櫻,與餘容有關的事陸霖昭從來不會借手其他人,時過半月石櫻已經習慣,她側身給陸霖昭讓道。
陸霖昭沒客氣,一邊取水一邊問她:“桑蘭什麼時候回來?”
“不出意外是三天後。”石櫻回道。
早在三日前桑蘭啟程去了甯州城,宋錦和坐不住也跟着一起去了。
“林公子是有急事找執掌大人嗎?”石櫻試探問道。
陸霖昭還未言語,空氣中靈力波動一瞬,一張小小的傳信箋憑空出現。
話題就此被打斷,石櫻移開目光繼續打水,等石櫻走到門邊才聽陸霖昭說:“讓她盡快回來,甯州城的事我可以幫忙。”
陸霖昭回來時餘容正坐在小桌旁喝水,聽到動靜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水杯,還想站起來。
“我太渴了。”餘容解釋。
陸霖昭走到桌邊伸手幫餘容整理披風,是一件純白的披風很厚實,也很長,長到有一截拖在地上。
“不冷嗎?”
餘容微微擡着下巴方便陸霖昭動作,陸霖昭對他很有耐心,重新解開梳理好頭發又重新綁上。
等餘容吐掉口中漱口的鹽水,陸霖昭才道:“外面下雪了。”
餘容往門口看去,等看過去又想起現在還看不清。“下得大嗎?”
“都是細碎飛雪,下一會兒停一會兒。”陸霖昭細細描述,餘容隻能聽,看不見,心情也很好。
雪下了一晚上,早上出門時幾個灑掃婆子正在掃雪,陸霖昭踩着腳下松松的積雪往山谷深處走去,石櫻見到他讓開了身後的大門。
桑蘭是第二天趕回來的,風塵仆仆帶着一身風雪,她眼裡泛着血絲俨然這幾日操勞過度,沒有好好休息。
房間内燒着木炭,桑蘭剛換下一身暖和衣裳坐在屋裡烤着手,原本纖細如蔥指的手被凍得發紅腫脹,還生出了幾道裂口。
“辛苦。”
友好會客後,桑蘭開門見山:“陸道長急着找我回來所謂何事?”
陸霖昭坐在桌邊,從暗袋中藏着的儲靈袋取出一物,手帕攤開裡面是一隻翠綠的玉镯。
“看看裡面封印的是什麼?”
那桌子表面看着平平無奇,桑蘭接過借着火光細細打量,少頃她指尖纏繞出一絲靈氣注入玉镯中,先前餘容百般試探都沒有絲毫反應的镯子發出一絲顫動。
陸霖昭視線落在镯子上,看起來并不意外,他示意桑蘭繼續破解。
積夢堂以醫道立世,桑蘭在積夢堂習得一身妙手回春的醫術,鮮少有人知曉桑蘭除去醫術還在修習來本家世代相傳的陣法,因為種種原因桑蘭從未對外展露過。
陸霖昭放心交給她,正是因為信得過桑蘭。
桑蘭合上雙眼細細感受,表層封印已經被陸霖昭解開,桑蘭不費多少時間解構出最深層封印。
隻是這個封印……
桑蘭臉色微變,見桑蘭神情不對陸霖昭追問:“如何?”
“是鎖魂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