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眠,餘容調息一夜睜眼時林與正守在門口,倆人四目相對無言相望。
餘容:“你醒這麼早?”
“後半夜沒睡着。”林與答話。
餘容下床洗漱,身後的目光滾燙随着他移動。
“容青。”
林與在身後叫他名字。
餘容雙手浸在水盆中,沒回頭。“怎麼了?”
“你與曹道長之間發生過什麼事?”
盆裡的是冷水,透過手掌涼到全身,頭腦也跟着清醒。
“一些往日舊仇。”
細枝末節的差異餘容并未更正,林與得到答案後陷入沉思,餘容已經收拾好走到他身側,側房到主卧的路并不寬敞,卻也容得下倆個男人并肩站立。
“林與。”
你有時候……很像我一位故人。
林與側頭看他:“怎麼了?”
餘容終究沒說出口,他朝林與露出一個可以稱之為溫柔的笑。
“别擔心,你會安然無恙。”
劉府對二人并非毫不設防,明處的巡邏隊,暗裡的守衛都在盯着主仆二人。
昨日林與折騰了劉元,劉元今日反倒不請上門,林與嫌他晦氣,想把他打發走,劉元像是聽不明白死皮賴臉待到傍晚,又到晚上劉夫人又來了一趟,好不容易熬到房間内沒有外人後已經臨近夜晚。
這幾日的飯菜都是劉府送到小院,今晚格外豐盛,頗有斷頭飯的意味,等婢女把飯菜收走餘容便喂來一粒藥丸。
“飯菜有毒?”
餘容搖頭道:“是熏香。”
“院外都是夜交草與合歡花,在這裡呆久了精神脆弱是遲早的事,不過你我隻呆了倆日不必憂心。”餘容解釋道。
等林與把藥丸咽下,餘容走上前把茶杯放下,走到他身側溫聲道:“一晚沒睡就早些休息。”
林與察覺到餘容今晚很反常,他太溫柔了,溫柔到像是另一個人。
“你……”話還沒說完後脖傳來陣痛,餘容似是輕笑了一聲雙手接住林與無力的身軀,林與身量高大,全身壓在餘容身上也不見餘容彎腰,将林與輕手輕腳搬到床上餘容将手抽出并未離開。
林少爺即便睡着了也是一枚美男子,餘容伸出手,指尖落在下颌處,手下皮膚光潔有彈性與常人無異,沒有摸到想象中的東西餘容收回了手。
夜半,屋内熏香被掐滅,燭光也熄滅,窗口被打開一個小縫又合上,床上人也睜開了眼睛。
小院外巡邏的人又換了一批,有幾人的面孔餘容曾在升仙學院中見過,他身影如鬼魅消失在小院中。
今晚的不速之客不止一位,夜色包裹之下有另一人小心穿行,目的明确朝偏院而去。
劉婉兒躲在假山之下,黑色夜行衣與黑暗融為一體,在她面前不遠處是倆列來回巡邏的家丁,這些家丁中都是她曾經的師弟們!
今晚巡邏的人比之前多了一倍,劉婉兒被困在假山縫隙中急得冷汗涔涔,肩膀被人輕輕拍動,劉婉兒反手去抓手腕被制住,嘴也被人捂住,那人貼在她耳邊輕聲道:“跟我走。”
劉婉兒重重點頭,手上力道松懈,她轉身對上了一雙漆黑的眸子。
黑衣人帶她來的不是别處,是二姨娘的小院,院外隻有稀稀拉拉一堆人半個時辰來一趟,與其他小院相比可以用“荒涼”二字概括,即便如此劉婉兒也不敢松懈。
“多謝,不知閣下……”
脖頸一涼劉婉兒未說完的話卡在喉嚨,險些咬了舌頭。“閣下這是何意?”
餘容舉着竹劍,即便在威脅人語調依舊冷淡:“劉七小姐莫怪,隻是在下信不過你,刀劍無眼還請劉七小姐斟酌回答我的問題。”
“你是林公子身旁那位容公子。”劉婉兒聽出來,此人正是林與身旁那位護衛。
“七小姐好記性。”餘容認下身份,劍未動分毫。“接下來我說你答,記住了麼?”
劉婉兒緊張咽了口口水,餘容既然能全須全尾把她帶過來,也能讓她悄無聲息死在劉府。
餘容将她一舉一動收入眼底,他輕聲開口:“第一個問題,林與在紅袖莊的那日,你在樓上?”
劉婉兒似是沒想到餘容會知道,眼睛瞪大看着餘容。
劉婉兒的反應回答了一切,餘容又問:“如此說來,晚上與紅袖莊掌櫃的談話的也是你?”
那日她的确就在樓上,劉府家丁皆是劉老爺的眼線,借着量尺寸的由頭把人趕走,沒想到撞上了林與和掌櫃的說到一半就被打斷了。等晚上甩開眼線後劉婉兒偷偷去了紅袖莊,本以為做的悄無聲息,沒想到還有倆個尾巴在遠處盯着她。
劉婉兒索性爽快承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