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指扣在頸側,拇指在那一片白皙的皮膚上拂過,一下一下,似是在确認着什麼。
“啪——”
餘容一手把在頸間作亂的手打掉,他皺着臉,眼皮輕顫不多時睜開了眼。
餘容做了一個夢,夢的内容已經記不清,醒來後嗓子幹癢。他索性下床,小桌被挪到飯桌上,一杯涼水入肚餘容稍稍清醒,身後的小塌上林與睡得安穩,呼吸勻稱。
這一晚風平浪靜,次日一早兩人收拾了東西出發往傳風谷走,紅袖莊依舊關着門,林少爺知會了客棧小二幫忙看着,倆人一人一匹馬走在山間。
出了甯州城桂花香味漸漸淡去,有提前規劃的地圖找路還算順利,一路上都是山路,走走停停趕在天黑前到達傳風谷。
還未進山谷,倆人就被攔下。
石櫻問:“二位來傳風谷所為何事?”
來人衣着講究,能看出來是修仙之人,餘容稍加思索選擇坦白:“我找桑蘭姑娘。”
“桑蘭姑娘不見外人。”石櫻道。
餘容心道果然進不去,陸霖昭這差事不好辦,連人都見不到更遑論其他了。
可他連報酬都已經入了肚,不辦不行。
餘容:“姑娘并非桑蘭姑娘,如何能替她做決定?”
沒有把人匡走,石櫻隻好道:“桑蘭姑娘如今不在谷中,即便要見也是見不到的,二位請回吧。”
餘容又問:“姑娘可否告知桑蘭姑娘去了哪裡?多久能回來?”
石櫻張口就來:“短則十天半個月,長則半年,公子願意等在下不會阻攔。”
餘容沉默,分不清石櫻說的是真是假。“多謝姑娘,告辭。”
溪邊升起火堆,餘容撥弄着炭火,盯着火堆發呆,視線裡橫伸出一隻手,那隻手還端着一盒糕點。餘容順着手腕看去,林與朝他晃了晃。“吃嗎?我早上特地去買的,可香了。”
難怪早上一起來就沒見到人了,還以為回自己房間去了,原來是去買糕點了。
餘容伸手接過,林與哼哼笑,搬來一塊幹淨的石頭坐在他身旁。“你在想什麼?那麼出神。”
餘容嚼着雪花酥,把手中的樹枝投入火堆中,火光搖曳一瞬。
“想怎麼才能見到桑蘭。”
“哦,那你想到了嗎?”
餘容沉默後搖搖頭,何止是沒想到,根本是連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這一路打聽過,隻有少數人聽說過積夢堂,積夢堂也并不在甯州城,知道的人也隻清楚積夢堂的主事人是以巫女自稱,更遑論打聽的是前任巫女。
唯一一家與修仙界相關的隻有升仙學院,餘容想到這裡慢慢歎了一口氣,升仙學院又與劉府、樂水司牽扯不清。
“好吧,你也别太着急,說不定明日這位桑蘭姑娘就回來了呢!”林與十分樂觀。
然而在傳風谷外守了三日也沒見到一個人出現,餘容放飛了一支傳信箋,去流雲派的時間要往後推了,次日一早餘容把林與叫醒,倆人折返甯州城。
空氣中的桂花香味已經淡了,熱鬧了七日的夜市已經關閉,倆人牽着馬走在街上,天氣已經轉涼,夜裡能感覺到冷意。
“有點冷了。”
林與搓搓手,倆人趕了一天路身上出了汗,被冷風一吹直打哆嗦。
“嗯。”
林與聽出他的心不在焉,他想問什麼時,手臂被餘容一扯,手中缰繩脫落馬兒似是受到了驚吓飛奔離去,再轉身倆人已經落在了三米外。
而在倆人方才停留之地站着一群人,胸口繡着青鸾神鳥,為首的那人正是劉元。
“二位,好久不見,沒想到還能再次見到二位,不如與在下一齊去府中一叙。”
餘容将林與護在身後,他神色淡然手中握着一柄翠綠的長竹,他指節繞着纏繞着竹柄的碎布,無色的靈力将長竹包裹。
“若是我說不呢?”
“你大可試試。”劉元話音一落,圍在他身側的一衆中階弟子提劍而上。
餘容把人往後一推:“跑。”
林與被他推的踉跄,少年人劍法淩厲,長竹一甩将一衆弟子擊飛,劉元欺身而上與餘容戰作一團。
升仙學院的幾位弟子協作默契,餘容破開一人包圍又有人頂上,勢要與餘容打車輪戰,好在……
餘容冷笑一聲,好在學的劍法,他剛好也會。
将最後一人長劍挑飛後,長竹抵在那人後背,竹尖鋒利,中階弟子渾身一顫不再動作。
打鬥聲停歇,街面倒了一片中階弟子,個個躺在地上吱哇亂叫,餘容擡眸朝前方掃去,冷聲道:“你把他放了,我不傷你師弟。”
劉元呵呵笑着,劍尖抵在林與頸間,他稍稍動力,一道鮮血順着劍尖劃過。
“小公子真是好劍法,隻是你好像沒有搞清楚……”
林與被人從身後踹了一腳,他踉跄跪倒在地,長劍落在他肩頭,冷得他打了個寒戰。
“現在是我在威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