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許來遲和蔣薇驚訝,隔壁也發現了這個事情。
段荊城笑吟吟地走到女生這邊的露台上,透過巨幕落地窗往裡看,喊道:“相宜,你怎麼又跑回來啦,來我們屋裡參觀參觀啊!”
顔相宜羞紅着臉,跺了跺腳,炮彈一樣沖出去,兇兇地說道:“走啊,去參觀你們男生的房間!”
段荊城哈哈大笑,和顔相宜一起回了男生那邊。
蔣薇興緻勃勃地拉着許來遲,往露台上走:“走,我們也去參觀男生的房間。”
露台極漂亮,兩邊都擺了幾張搖椅沙發和茶幾,欄杆也是高透的玻璃。
此處就在海邊,遠遠望去,可以看到玫瑰園外,被海浪拍打的白色沙灘和嶙峋的峭壁。
有海水的腥氣隐約傳來,依稀可以聽到嘩啦啦的海潮聲。
海天一線間,五光十色的晚霞,将整個天空染成了絢爛的錦緞。
那豔麗的顔色燃燒到海面上,将海面也倒影成了同樣絢麗的色彩,随着湧起的海浪,閃爍明暗。
許來遲沒有随着蔣薇去男生那邊,而是扶着欄杆,沉醉在壯美的大自然之中。
耳邊聽到輕輕的呼吸聲,她轉頭看去,程讓也正扶着欄杆眺望着遠方的海天相接。
仿佛感受到她的目光,他沒有轉頭,依舊望着遠方,口中說道:“你好像很喜歡大自然的美景。”
許來遲想起今天他在車上描述她,直接說到了她隐藏在深處的東西,咬了咬唇,輕輕地怼道:“你不需要了解我那麼多。”
程讓低笑了下:“你也很不喜歡被别人了解。”
許來遲望着遠方波瀾壯闊的紅色海洋:“怎麼?你也要來批評我不真誠、敷衍咯?”
“隻要沒有觸犯法律,沒有觸及道德底線,是什麼樣的人,做什麼樣的事,是你的自由,何必在意他人的說法。”
許來遲抿了抿唇,靜靜地望着遠方,不再講話。
旁邊的人忽然又說道:“今天做了什麼噩夢,方便說嗎?”
“不方便。”
程讓輕笑了下,扭頭看向她:“回答雲飛是夢到毒蛇,回答我就是不方便說了?”
許來遲自然知道他的意有所指,回怼:“對呀,我經常撒謊,你不是知道的嗎?
但是我觸犯法律了嗎?觸及道德底線了嗎?我傷害别人了嗎?成年人的場面話你不懂嗎?”
程讓挑眉:“那你為什麼又不對我撒謊了?”
許來遲咬唇:“我想撒謊的時候就撒謊,不想說的時候就不說。你如果喜歡我撒謊,我現在也可以用一萬種說法對你撒謊。
比如,我夢到一個醜得驚天動地的程讓,被吓哭了。
再比如,我夢到程讓被揍得鼻青臉腫,被吓哭了……
你還想要什麼謊言?”
程讓挑唇而笑:“看來這會兒是個渾身帶刺的小仙女。”
“哼!”女孩兒輕哼一聲,不想搭理他。
她忽然看到下方的玫瑰園院牆處有一處小門,不禁指着門驚異道:“咦,那裡有個小門,說不定可以出去直接到沙灘上。而且你看沙灘那邊還有些石桌石凳,應該是可以去玩的。”
程讓順着她的手仔細看了看,笑道:“還真是,小仙女觀察地真仔細。走吧,我們去探險,看看能不能出去。”
許來遲差點答應下來,忽而又想起已經決意不再糾纏的,咬了咬唇,“不要了。”
轉身要回房間,忽而又停住身子,輕聲說道:“程讓,不要忘記約定。”
氣氛還不錯的時候,又被她澆一盆冷水,程讓咬牙冷聲說道:“多謝提醒,你也是,别來勾我。”
許來遲紅了臉,回頭瞪着他:“我站在這裡看風景就是勾你了?”
“對,你還不停怼我,跟我打情罵俏,還給我指小門,勾着我帶你下去看。你摸着良心問問你自己,你勾我沒?”他冷冷地望着她,
許來遲氣得要命,恨不得上去踩他一下,但是踩他肯定又被他說勾他、說跟他打情罵俏了。
然而她這會兒就是忍不了,跑上去飛快地踩了他一腳,随後立即快步跑回房間,坐到床上恨恨地拎起枕頭捶了幾下。
忽而又想起新房間是透明的落地窗,一擡頭,果然他倚在欄杆上,看着她捶枕頭,臉上的神情似笑非笑的。
許來遲羞得紅透了臉,這個大混蛋!
她立刻起身,刷得将窗簾全都拉起來,擋住外邊的視線。
然而他似笑非笑的焉壞模樣一直在她腦海裡停留不去,她無力地呻吟了一聲,捂住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