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他看向秦月關和段荊城。
秦月關神情憂郁又糾結,段荊城則明顯非常開心,哼着歌将信裝進盒子裡藏起來。
程讓知道許來遲的信幾乎百分之百給了誰,但出于理科生的缜密思維,向兩位室友确認:“我的信還是樓琳琳的。月關的是蔣薇和景藍?荊城的是顔相宜?”
段荊城和秦月關也終于注意到這個一見鐘情後又失意的室友。
“你什麼時候開始關注這些了?以前看着跟來旅遊似的。現在鐵樹開花了?”段荊城幸災樂禍地說道。
不過最後還是出于一點點室友愛地說道:“沒錯,相宜總算看清楚你這個家夥,終于不再寫給你,而是寫給我啦哈哈哈。怎麼?新來的姑娘沒有給你寫信?”
“那按照她今天的表現,她應該寫給紹哥了。”秦月關有些同情室友,“聽紹哥說他們倆之前就見過,兩家世交。”
段荊城倒是不知道這個,他驚訝地說道:“不會吧?那他們倆來節目幹啥,線下不就能成了嗎?不會是為了在節目戀愛聯姻,給自家生意吸一波流量吧?”
他轉頭看向程讓:“老程,那你還是悠着點吧。紹哥明顯非富即貴的,這姑娘和紹哥兩家世交,估計家庭背景也不俗。既然他們節目前就認識了,上節目很可能是帶着目的來的。”
程讓閉上眼睛,咬着沒有點燃的香煙,躺在床上,一語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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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紹和江雲飛的房間。
周紹帶着些忐忑地接過信,低頭一看,字迹陌生,猜到是許來遲,他瞬間放松下來。
這次依舊沒有江雲飛的信。
江雲飛探頭看了一眼:“又沒我的?”
他聳聳肩:“習慣了習慣了。”看似不在意,背影上卻透着失落。
周紹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自己坐到桌邊,不拆信封,先看封面上她寫的他的名字。
仔細一看倒是驚訝了,她的字迹和她的人倒是完全不像,竟是瘦金體!筆迹勁瘦靈動,暗含鋒芒。
而且她的瘦金體一定是練習了很多年,寫的極好,已寫出自己的風骨。
周紹贊歎地一笑,打開信,看到署名“許來遲”,唇角再次浮現笑意。
他仔仔細細閱讀每一個字,想着初見時的小姑娘。
那年她應該是17歲,去蘇城參加宴會。
當時她雖然還帶着嬰兒肥的青澀,但已經極美,更有着清冷脫俗的氣質,還有一點說不出的憂郁的感覺,卻又笑語嫣然,甜美可人。
矛盾神秘的氣質和絕美容貌的加成,使得她在宴會上鶴立雞群,人人注目。
他對她印象非常深刻,中場時他到庭院透氣,卻看到花木叢中,宴會上言笑晏晏的秀美女孩不顧裙擺髒污地蹲在地上,輕柔地撫摸一隻貓咪。
然而她的面上卻是一片清寂的霜冷。
周紹仔細地收好信,神情若有所思。
她就像是一張立體的畫,氣質清冷,接觸下來卻靈動甜美,可是再深入去看,又似乎還隐藏着重重的迷霧,正如他見到的17歲的她。
***
樓琳琳和景藍的房間。
“琳琳,你今天還是給程讓寫信了?”景藍小心翼翼地輕聲問樓琳琳。
樓琳琳躺在床上,面向牆壁,閉着眼睛默默落淚。許久才帶着鼻音地回道:“嗯。”
“剛才你收到的信還是江雲飛的嗎?”景藍再問。
樓琳琳不答。
“程讓這次看起來挺堅定的,沒想到程讓這樣高冷的人竟然也會一見鐘情。”
樓琳琳猛地坐起來,扯了紙巾擦淚:“是啊,程讓那麼聰明,眼光也高。她家世好,還那麼漂亮,而我呢,我不過是……”
她止住話音,最後還是改口道:“讓哥喜歡她也很正常。”
“你不要妄自菲薄啦,你也很美啊,你們倆是兩種美,你是豔麗的美,她是清麗的美。”
樓琳琳默默落淚。
景藍摟住她的肩膀:“别傷心了,你看我,今天也沒收到月關的信,估計他又寫給蔣薇了。所以喜歡上一個糾結的男人也很頭疼。讓哥這麼幹脆,你要不也絕了念想吧?接觸下江雲飛,他從一開始就很堅定地喜歡你,從來沒動搖過。”
樓琳琳不語。
景藍看到她這幅模樣,想了想又說道:“你如果還是堅持,其實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我聽說許來遲和紹哥家裡是世交,讓哥和她到底門第上有差距。”
樓琳琳蓦地擡頭,淚眼婆娑地看她:“你從哪裡聽說的?”
“紹哥親口說的。”
樓琳琳的精神終于振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