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就你可惡，就你招我惱，我就愛使喚你！”

程讓惡狠狠地看着她，惡狠狠地說道。

許來遲心跳得厲害。

她不敢再看他，也不敢再多和他說話，垂下長睫，掩飾着亂如狂草的心思，走到他身邊，站在烤架後，嘗試去翻食材。

程讓看着女孩兒玉白的耳朵一片粉意，唇角翹起：“你站這邊，這些生串給你。”

許來遲乖巧地和他換了位置。

兩人感受着彼此的氣息，各做各的，空氣一片甯靜。

“我剛才去找節目組了，讓他們幫忙點了外賣，這些烤串就當個菜，所以我們不需要烤那麼多了，等外賣來就好。”

許來遲忽然開口，聲音清淩淩的，宛如山澗清泉，潺潺入耳，說不出的溫柔。

程讓的手倏然停住，他轉頭看向女孩兒，喉結上下滾動着，唇角動了動，想問什麼，最終又盡數克制住，隻化為一句：“許來遲，你——果然很可惡。”

許來遲心尖發麻，潔白的玉齒緊緊咬住唇，不敢發一言。

生怕一不小心就洩露出一絲一毫的心思。

“呀！”

許來遲驚呼一聲，她擡起手臂，有油蹭到了她的乳白色束袖紗衣上。

她想挽起袖子，才發現方才忘記戴手套了，手上此時都是油漬。

“我來幫你挽上去？”

程讓取下手套，又用紙巾仔細擦幹淨手，詢問地看向她。

“好。”

許來遲猶豫了下，還是将雙手舉在他面前。

他低下頭，拆她的袖扣。

許來遲看到他的手有極輕微的發顫，她心中莫名酸軟，咬住唇，側過頭，不看他。

等了一會兒，他還沒有好，她不禁回頭。

看到他彎下腰，努力和她袖子上複雜的中式繡花盤扣纏鬥。

許來遲心尖輕顫，她連忙說道：“程讓，你等一下，我教你。”

他直起身，冷白鋒利的下颌處有一滴晶瑩的汗珠，烏黑的發根也有些濕意。

那一刻，她的心軟得不像話，也麻的不像話。

許來遲走到烤爐邊的挂燈下，将手臂舉高，這樣就不用他費勁彎腰了。

溫柔地說道：“喏，這樣就能看清了吧？其實不難的。”

程讓微怔，低頭看了她一瞬，他的目光猶如溶溶的月光，有她看不懂的東西。

他整個人卻放松下來，眉頭舒展，走近她，一把扯下她的手臂，柔聲說道：

“這麼舉着，手酸不酸？”

他頓了下，又說道：“冒犯了。”

随後捉着她的袖口一陣摩挲，三兩下就解開了，接着将她紗衣的袖子一圈圈高高挽起。

他溫暖幹燥的手指一下下地觸碰着她柔嫩纖滑的肌膚，健壯有力的身體若有若無地挨着她，在她的身體裡帶起了一圈又一圈的麻癢。

許來遲幾乎要後悔挽什麼袖子了，衣服髒就髒了呗！

她掩飾地和他聊天：“剛才，嗯，你怎麼解開了？啊不是，你剛才怎麼解不開？”

他說話也不是很利索，聲音微啞：“什麼？奧，你不高興了，我以為，咳，就是以為你不高興了，所以有些緊張。”

許來遲臉頰通紅，再也不想講話了。

“咳，好了。”他退後，遠離了她。

許來遲咬唇，輕輕低下了頭。

***

“咳咳……”一陣風吹過，燒烤的煙嗆到了許來遲。

程讓看了她一眼，脫下手套擦幹淨手，去了帳篷裡。不一會兒又出來，手上拎着一把椅子和他的外套。

他回到烤架這邊，将椅子放在他身側擋風一點的位置：“許來遲，過來坐，這邊避風。”

許來遲搖頭：“我沒事的呀，隻是被煙嗆了下而已。”

“乖，既然是打下手的就聽話。”

許來遲臉紅，瞪他：“你又胡說什麼？”

程讓把外套和一包消毒濕巾放在椅子上，走過來，戴上手套，拿走她手中的烤串，挑唇輕笑：“快去坐，有濕紙巾可以擦手。陪我說話就是你現在的任務。再不聽話，我抱你過去了？”

許來遲咬住唇，羞惱地瞪着他，恨不得立刻轉身就走。

他好像看出她的心思，飛快地說道：“不許走！留我一個人在這兒，孤獨寂寞地給你們幹活，你好意思嗎？快點，真想讓我抱你過去啊？”

許來遲心尖又羞又燙，身子都感覺有些燒了起來，她不肯再搭理他，咬緊唇瓣，自顧自走到椅子邊，擦幹淨手，坐下來，闆着臉将他的外套遞給他。

程讓挑眉，繼續逗道：“我不冷。外套特意給肯陪我的女孩兒拿的。這個女孩兒特别善良，怕我累着，還去另外點了外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