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惜掏出她當時在實驗室裡趁亂偷偷藏起來的碎片，遞給康娜。

康娜把那塊白雲晶放到檢驗儀器下，迅速地調整了幾下儀器參數，不過一分鐘，儀器就發出了檢驗完畢的提示音。

“純度居然有97%。”康娜挑了挑眉，“好東西啊。”

“我想起來了。”康娜說道，“十三年前，似乎有一批高精度白雲晶從黑岩星系開采出來，由路家主持開采。至于賣家，我倒不是很清楚了。”

“路家。”顔惜思考了一下，“路家主家是不是在那幾年中途有過一些變故？我印象裡，他們的繼承人中途似乎失蹤過一段時間。”

“是啊。”曼諾回答道，“不過這消息被壓了下來，隻在小範圍内流傳，顔惜你當年在荒星，又怎麼知道這些？”

顔惜沒回答，轉頭翻進了星網暗網，翻起了那幾年地上交易所和地下交易所的所有交易記錄。

倒是康娜笑了笑。

“顔惜要是真是荒星長大的就好了。”她意味不明地說，“不然，也不至于有這麼多的煩惱。”

顔惜沒理會她們的對話，一路找着大額交易。

終于在一個犄角旮旯的網站裡，顔惜找到了一筆數額巨大上億的礦産交易。

顔惜看向交易人的名字——路易·巴恩斯。

***

“你回來了？”季宴聽見寝室開門的聲音，擡頭見到是顔惜，“你沒事就好！”

她身上還穿着那件看起來有幾分髒污的作戰服，但是頭發被束了起來，人看上去興緻不高。

“嗯。”顔惜回到道，“運氣好，不知道怎麼就掉到了輻射主星上，在那裡找到了一艘穿梭艦，居然還能回來。”

季宴看着她似乎有幾分欲言又止。

顔惜隻是沖她笑笑，然後回到自己的房間，洗漱了一番以後這才走了出去。

“下一周就是個人賽。”季宴說，“如果擁有個人賽的參賽資格，那個人賽的附加分給的相當大方，據說這屆個人賽還邀請了林璀中将前來當評委。”

“林璀？”顔惜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她是誰？”

“北部防線的第一負責人，軍部的一把手，也是目前帝國裡軍銜最高的将軍。”季宴給她科普道，“自從顧嘉元帥和顔拾雨上将去世以後，帝國就再也沒有出過第二個元帥了。她是在顧嘉去世以後才進入的軍部，這幾年升職和坐火箭一樣快，皇室和議會都忙着拉攏她，但她本人的态度不明，對哪方都沒有拒絕。”

季宴調出林璀的半身軍裝照給顔惜看，照片裡的女人一頭幹練短發，眼神裡有一股狠勁，她穿着筆挺的軍裝，肩章上有着兩顆代表着軍銜的星星。她的左手裸露在外，但右手卻帶上了黑色的軍制手套。

顔惜終于明白那種眼熟感自何而來。自己在那場悼念會上見過她，她當時似乎就站在自己身後。原來是她。原來是她。

季宴注意到顔惜的眼神落在林璀的右手手套上，于是主動解釋：“林璀上将出身貧寒，早年間為了生計奔波，去荒星工廠裡打黑工，右手不小心卷進了機器裡被鋸成了殘疾，無良老闆不願意賠償，無可奈何之下，她這才冒死加入了當時幾乎是去送命的打擊星盜的先遣隊，而後一戰成名，之後才裝上了機械手。”

“也是不容易。”顔惜附和道。

“個人賽不是一對一麼，”顔惜問道，“那林璀中将就是來了，除了欣賞輸家的醜态和赢家的勝利，也沒什麼别的作用了吧？”

“那還真不一定，”季宴說，“萬一表現地好了，說不定林璀中将就破格提拔參賽者進她的編隊了呢！據說她的副官剛在不久前死于星盜的暗殺，身邊正好缺一個人，所有人都在猜誰會頂替上這個位置。”

“是嗎？”顔惜語調輕松地開玩笑道，“萬一她就選中了我呢？”

說完，似乎也被自己這個白日做夢般的玩笑給幽默到了，她猛得癱倒沙發上，仰天大笑了起來。

季宴坐在她身邊，莫名卻覺得此刻的她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