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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心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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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人應該快回來了,趁他剛打了勝仗心情好,求他幫忙去内廷通融通融,或許咱們還有機會。”薛姿衡坐上床邊拍了拍她的背。

屠畫錦躺在床上側手枕着胳膊,嬉笑道:“以前你不是看不上我靠李逸霖當上南局總管嗎,如今倒勸我回去求他。”

薛姿衡見她還在吃味以前給她臉子看,羞惱道:“那你就真躺了?你是南局總管,你不拿出個主意局裡上上下下都吃誰喝誰?”

屠畫錦悄然抿唇一笑,怅然的心房裡流入一注沁甜。

薛姿衡性子高傲斷不會賠不是,但最後一句話也别别扭扭地承認了南局上下都服她認她。

屠畫錦心中有些許安慰。這段時間總算沒白費,她的付出大家都看在眼裡。

可越是如此,她才越不敢承認,大家眼裡英明勇敢的屠大人其實也是個普通人。

她之所以整日關在屋裡懈怠躲懶,隻是因為心底陰暗幽谧的嫉妒在作祟。

“你到底怎麼了,身子沒不爽,到底是哪裡出毛病了。”薛姿衡直接上頭摸了摸她的額頭,不涼不燙,心中百思不解。

屠畫錦拍開她的手拉起被子擋住:“讓我休息會兒還不行麼。”

“你都三天沒出屋了,好歹起來吃點東西吧。”

薛姿衡指了指昨日自己親自帶來的小菜,端端正正擺在不遠的圓桌上,一筷子沒動。

屠畫錦被她的關切逼的無處可逃,忽然眼珠滴溜溜轉了一圈,小聲問道:“哎,你覺得褚甜兒和那個新來的趙小姐誰好看?”

剛說出口她便後悔自己問出這麼無聊的問題。

其實也難免,自她随趙小姐回來後,所見所聞都沖擊着她芝麻大官的内心。

曹彬剛認完親後,田同輝的殺手一群人後腳便呼剌剌趕了,兇神惡煞的賊兵聽到趙小姐的名号齊刷刷收起刀,跪下咬牙看她從跟前慢慢悠悠離開。

屠畫錦記憶中,上一個敢在田同輝面前公然帶人的還是李逸霖。可見趙小姐的權勢不輸督撫大人。

其實不看别的光從曹彬這裡便能品出不一般。

曹彬向來對她又兇又惡,來江南誰也看不上。可對趙小姐說話溫聲細語笑容可掬,屠畫錦這才知道眼睛長頭頂的曹彬還有這一面。

其實還不止這些,趙小姐入府後,丹陵大大小小官僚除了田同輝都特意跑來登門拜訪,宋知府來的尤其殷勤,變着花樣塞各種奴婢物什唯恐大小姐住的委屈。

更好笑的是,沒多久關于大小姐美若天仙的傳聞也在丹陵傳的神乎其神。

屠畫錦從小見過美女無數,也就褚甜兒等少數能入她眼。

趙小姐匆匆一瞥沒令她留下印象肯定不是什麼絕色佳人。府裡吹的她天上有地上無,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原來世間真有女孩尊貴若此,雙親健在富貴雙全。

哪怕她什麼都不做,光呆在位上,上至皇宮大内下至官衙府門都排着隊迎她哄她。

面對容貌遠勝自己的褚甜兒,屠畫錦也不曾生出一絲自卑。如今見到趙小姐,心底像被黃蜂尾針紮過一般,一刺一刺的不是滋味。

屠畫錦越想越空虛,厭煩起日複一日織錦。又不知如何與薛姿衡訴說,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薛姿衡英氣俊秀的黑瞳略微思索,帶着些許嫌棄地回答:“硬要選的話,還是褚甜兒吧。你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屠畫錦聽到隐隐期盼的答案有些小惬意:“我也覺得褚甜兒更美。府裡都把那個趙小姐傳得跟天仙似的,太誇張了。”

她酸溜溜地找補道,避而不答。

“她身份高貴嘛,誰見京城大小姐不吹捧恭維。”薛姿衡笑了,饒有趣味問,“但她們長的美不美跟咱們有什麼關系,咱們隻管伺候人就是了。”

“哦。”屠畫錦嗯了一聲,高興的心情又沉了下去。

薛姿衡見她表情古怪,警覺地問:“難道趙小姐喊你去做衣服找你茬了?”

她見過不少表裡不一的太太小姐,對外溫柔賢德,私下對織匠們刻薄兇狠。

她怕屠畫錦又遇上了第一次見褚甜兒時的委屈,口氣嚴肅道:“她是不是苛待你了?若她欺負了你,以後就算叫我去做衣裳我也不去。”

這句話落在屠畫錦耳中猶如千金之重,内心像有一口老鐘重重撞了一聲,餘波震得她渾身發麻。

她知道底層織女從祖輩開始燒香也不見得能遇到一個貴如趙小姐的主顧,若通常人趕着巴結都來不及,薛姿衡卻願意放棄潑天富貴跟自己站在一起。

從立志報仇起,她總是一個人苦苦支撐。第一次聽到有人不計代價的支持自己,眼淚一下沖上眼眶,心中壓抑已久的心緒一下找到了出口。

她起身抱緊薛姿衡,眼睛濕潤:“阿衡,有你這句話什麼都夠了。”

又笑着擦了擦蓄在眼眶的淚滴:“你放心,她現在才不會找我呢,就是找也要找錦署呀。”

薛姿衡笑着拍拍她的背:“沒有就好。你不要怕,咱們雖然命賤,你還有我呢。有什麼委屈盡管跟我說。”

屠畫錦點點頭,感動地埋進她的肩膀,深深吸着她脖頸間的馨香:“我隻是在想,我們成天織啊織啊有什麼意義。都說織女了不起,能把比頭發絲還細的蠶線變成光華璀璨的錦帛。可錦緞再貴也隻是塊布呀,一遇上火什麼都沒了。”

薛姿衡扶起她的肩頭,盯着她左看右看,忽然撲哧笑了一聲:“我看你是坐牢坐壞了腦子。今晚随我出去走走,老呆在屋裡想東想西沒病也想出病了。”

薛姿衡心想屠畫錦一定是劫後餘生還沒從陰影裡走出來,難免淨想些有的沒的,不能放任她自怨自艾。

她不顧屠畫錦反對,拉人梳妝打扮拽出房門。

近日沿海捷報頻傳,夜晚的丹陵街頭随處可見遊街慶祝。河道上花船畫舫管弦悠揚,路過岸邊鑼鼓喧天賞月、觀燈、聽戲、喝小酒熱鬧非凡。

屠畫錦起先有些不願,漸漸被周圍歡樂的氣氛感染,心情好了一些。

兩人沿着河邊逛,看見有群衣服破舊的街坊當街圍在一個破院門口吵吵嚷嚷。

人群中央,一位面色蒼白嘴唇烏青奶奶抱着掉漆的木門嚎道:“你們走開,我不看郎中,我還能織。我外孫女明天出嫁,哪有空停下。”

聽周圍的路人指指點點,二人才知道院裡住着都是沿海逃來的難民,家中被倭寇殺的不剩幾口,被官衙安置在院裡。

平時官衙隻管他們一口吃的,讓人不至于餓死。至于其他方面,比城裡的乞丐強不了多少。

周圍人勸,老太太你能活着送外孫出嫁就不錯了,何必跟自己過不去,去看郎中吧。

奶奶扒着門把一把鼻涕一把淚哭道:“我們一路逃難過來爹也死了、娘也死了,就剩我們祖孫兩。好容易說着城裡一個打更的做媳婦,你們誰都别勸我,讓我湊出一匹布,别讓她空手進婆家被人瞧不起。”

新娘子哭着求勸祖母别硬撐,若她有個三長兩短就是紅事也變白了。

姐妹二人聽了心中泛酸。

世道苦啊,她們僥幸托身官府才不深受罹難之苦,見同胞骨肉橫死乞活,物傷其類悲從中來。

薛姿衡擠到亂嘈嘈的人群中墊腳高喊:“老人家,我送您一匹紅地四合如意雲鳳紋織金緞給姑娘做嫁妝,您回去歇着吧。明天高高興興起來送新娘子出閣。”

江南是絲綢之鄉,上至達官顯貴下至平民百姓都對絲綢略懂一二。圍觀人群赫然贊歎,哪來的姑娘出手這麼闊氣,拿出了王妃诰命才能用的料子。

屠畫錦會心一笑,并沒有阻止。

南局織工不能白拿錦緞但是能以成本價私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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