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畫——錦——”李逸霖嗓音沙啞,盯着懷中眸光流轉的少女,棱角分明的面龐冷的吓人。
他離開京師前,哥哥把祠堂裡供奉了十年的丹書鐵券請了出來,讓他帶上。
他立即推辭哥哥身處朝廷漩渦需要這道保護,哥哥卻拿出父親的架勢命他帶上。
“你領兵在外狀況複雜,帶上它以免萬一。假若我有不測,你便是下一任邢國公,記住自己肩上的責任,哥等你凱旋。”
可他卻忘卻了自己的責任,明明知道林闖會随時突襲,仍抛下三萬士兵連夜趕回丹陵。
那天他不知怎麼了,看到屠畫錦的字條本能地沖出軍營。
他從軍十餘載從未如此不冷靜。
李逸霖深邃的眼眸逐漸暗沉,氣壓低地吓人,像不斷沿岸凍結的湖面,凍到湖中心全境封住看不見一圈流動的水波。
屠畫錦微微偏頭,露出頸邊細膩白嫩的肌膚撒嬌:“大人都為了我破例回丹陵了,這次您就從了我吧,我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你想留就留吧。從今往後,你不再是巡撫府的人。”李逸霖眼眸森然,空寂像深淵虛空,沒有一絲感情。
屠畫錦驚詫,一個能置軍情不顧趕來救自己的男人,怎麼說翻臉就翻臉了。像雪山突然崩塌,漫天銀白色冰渣卷着狂風鋪天蓋襲來把她淹沒。
“大人?您要趕走我?”她不可置信大喊,兩旁蹿出來的兵丁粗暴地把她拖走。
屠畫錦想哭又想笑,以前頂着李逸霖怒火幹的出格事多了去了,怎麼今天突然動真格把她趕走。
她到底哪錯了。
“大人,下官哪裡說錯話了?”
屠畫錦努力揮胳膊,卻見李逸霖冷漠站在正院中央重重侍衛之中越來越小,直至不見。
——
田同輝匆匆忙忙回藩司府,剛一進門梁秀英迫不及待迎上來問:“大人,人抓住沒?底下都打好招呼了,凡南局的布料一律不進,買了就是跟藩司府作對。”
田同輝撩起袍子急步入室,驚喜之情溢于言表:“快去查查屠畫錦到底什麼來頭。朝廷派的巡按禦史定了沒,叫他們換個人軟點的人來,别把人審死了。”
梁秀英眉頭微挑:“大人,您這是作何打算?咱精心布置的好戲,怎麼您回來都得重唱了。”
“你懂什麼?自古用兵攻心為上。呵,我早說過世上無人可抵聲色犬馬如花美眷,李逸霖裝的再像也不過一凡夫俗子。隻是想不到他竟然看上一丫頭。”田同輝陰笑着捋胡子。
梁秀英聽了事情經過,不以為然笑道:“李逸霖怎麼會看賤民,大人,屬下認為改變計劃風險過大,請您三思。”
“不管他有幾分真心,明顯他現在的心思在這丫頭上。我們可以好好利用。若不是她,我真不知李逸霖有張免死金牌。早知她是李逸霖的相好,那天牢裡應該拼死留住她。”田同輝語氣有些可惜。
梁秀英道:“她不是剛被逐出巡撫府。李逸霖大概玩膩了,大人何不找找李逸霖現在得寵的相好。”
田同輝乜斜:“不,就這一個。叫你去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