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禦白松開手又揉了揉他的臉:“揪疼你沒?”
穆司搖搖頭,手伸進口袋裡想要找口罩,但是東摸摸西摸摸,就是沒找見。天呐......口罩放哪兒去了?!
還好早上去醫院之前倆人是吃了早飯的,薛禦白最後帶着穆司找了家奶茶店坐下來打遊戲。十二點之前巅峰賽還沒有開啟,兩人一起排位。打了兩把遊戲之後,穆司真的一點都不在意剛才補牙那會兒的不适了,反而是嘴裡念念叨叨的 。
“什麼東西也敢在這兒狗叫!”“這特麼是演員吧?”“你到底有哦沒有長眼睛?”“我求你帶點腦子行嗎?”
這局排進去的時候,薛禦白在一樓,穆司在五樓。穆斯說先看對面選什麼自己可以conter一下,薛禦白就在一樓選了射手。一樓射手二樓輔助三樓上單,四樓預選的一直是中單,可在最後一秒,四樓鎖了一個艾琳。
什麼意思,中路艾琳?不是,這人要幹嘛啊。
艾琳這個英雄前期是真的很弱,在發育路的生存條件都很艱難,這不是演員是什麼......
穆司沒忍住,小聲罵了一句。
薛禦白伸出一隻手揉了揉他的腦袋:“選英雄了。”
穆司隻好拿出自己的曜打野。這一局除了他們倆之外,隊友都不怎麼會玩,還有一個演員在往對面送。這一局輸了也沒有什麼意外的。
今天是正常的訓練日,下午兩點俱樂部俱樂部都給選手安排了訓練的。薛禦白這會兒也從二隊調到了一隊,訓練任務相對于前段時間而言重得多。兩人十一點左右就去吃了些清淡的東西,而後各自會了俱樂部。
但是令薛禦白很意外的是,林兮亭突然打了一個電話過來。
雖然關系不錯,但是兩人其實并不經常通電話,薛禦白的訓練和林兮亭的學習讓兩人的生物鐘并不是很相像。因為他們比賽的事情最近的聯系可能多了點,可是薛禦白跟林兮亭說的是有事情盡量留言,留言他有時間會回複,倒是電話他經常接不到。
林兮亭是掐着飯店來的電話。接電話的時候薛禦白一個人在訓練室開訓練營。
電話裡的聲音透着隐隐擔心:“你最近還好吧?”
“……”薛禦白沉默了一下,反問,“難道我看上去像是那種得了絕症的人?”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林兮亭明顯猶豫了一下,“你爸今天給我打了個電話。”
“我爸?”薛禦白的尾音因驚訝而上挑。
這會兒隊員們已經差不多吃完了飯,随時都有可能進訓練室。薛禦白起身,起身向俱樂部的陽台走去。
“是的……他問我你最近怎麼樣。”
“就這樣?”
“當然不是……反正就是,他讓我想辦法勸你趕緊回學校。但是!我知道我勸不動你,我也不是來勸你的,隻是我問了一下韓飛宇你們隊伍現在的情況,好像是有些不好……”
薛禦白承認地很坦蕩:“是有點。”
“那你怎麼辦?那你到時候就真的就這樣放棄電競了?而且如果是之前就算了,現在還有一個穆司,他看你的眼神那麼明顯我不信你一點都不知道,你自己不是也有感覺嗎?要不然你也不會拉我去給他解釋、不會讓和韓飛宇假扮情侶了。冠軍這個東西,又不僅僅是天賦和努力,有的時候也有狀态和運氣,而且這是一個團隊遊戲,輸赢又不是你一個人能決定的…...”
一直到林兮亭說累了,薛禦白都沒有說一句話。
林兮亭又意識到自己的語氣的确是有些不好,有些抱歉地說:“對不起……我打這個電話過來并不是說教訓你……”
“我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薛禦白的聲音淡淡的,“車到山前必有路吧,到時候會不會走還不一定呢。”
“我就是覺得,萬一到時候,是吧,你也不能着麼釣着人家啊。那種不上不下的尬覺真的很難受。”
薛禦白笑:“你深有同感是吧?”
“是啊,”林兮亭很大方的承認,“而且我不相信你心裡能過得去。”
這個電話來得很突然,将薛禦白一直隐隐擔心的一個事情點破。很多人都不曾有那種直面現實的勇氣,在這一件事情上,薛禦白也沒有。
牽涉到穆司的事情,他想要牢牢抓住,可是他也明白,在這件事情上他沒有辦法。
記憶中的父親坐在書桌前,目光深邃但很冷漠:“你當然有權利選擇你的道路,但是我有一個條件。從小我對你的要求就是,不論做什麼,你都要做得最好。如果你要選擇電競這條路,那也一樣。冠軍,如果你能一直取得冠軍,你可以想打多久打多久。如果拿不了冠軍,就隻能證明在這件事上你并不是那麼有能力,你就必須回到學校。”
與父親談了那麼長時間父親突然松口,薛禦白同意了。
外人對薛禦白的評價:出道即巅峰。
但是他們不知道,電競對薛禦白而言就像是淘汰一樣,一旦輸了,就意味着離開。
也許在之前,支撐着薛禦白的僅僅是一個冠軍夢,但是現在,多了一個穆司。隻要能留下來,他就還能陪着那個男孩子,
如果離開了,每個人又會有不同的生活,遇到不同的人。那曾經千絲萬縷的聯系,也隻會是遺失在奔忙的歲月裡。
算了,不想了,訓練賽要開始了。